王圭轻车简从来到曹少臻家里,中原收复了,有些事就应该开始了,曹少臻是最主要的,王圭必须和他达成一致意见。
曹少臻默默跪在祖宗的灵位前,乞求祖宗的原谅,因为他即将带着家族离开曹家效忠了二百多年的大宁。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决定,但促使他如此急迫的是一封信,一封从南阳来的李芸曦的亲笔信。
这封信不长,就说了一件事,燕王府里面现在缺失许多礼仪规矩,也没有人懂,特别需要曹茵的帮助。
被人需要的感觉是一个人十分重要的感觉,它可以解决许多难题。就因为这一封信,现在曹茵已经恢复了许多精神,曹少臻相信她会很快恢复正常的。
燕王府真的需要吗?曹少臻知道其实并不需要,这只是燕王殿下表示善意的举动,是关心体贴的表现,是对曹茵认可的方式。
能效忠这样的新主人,曹少臻感到很幸运,但仅是这样就靠过去是不行的,他必须表现自己的能力和忠诚。
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曹少臻与王圭相对而坐。
“王相,两浙路江南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还做不到完全掌控,不过燕王殿下现在和去年又不同了,既然胡酋已铩羽而归,又收复故都中原,殿下的声望已不可阻挡,即便还有没有归心的人,但在大势之下问题已经不是很大。建宁则不同,我掌控这么多年,再加上李家、窦家他们的力量,完全控制没有问题。我是这么想的,不能等燕王殿下亲自率大军过江,干脆咱们就先掀翻这里再说,造反的名声应该由咱们来背,若有不服,我亲自率大军前去平定,殿下直接过江继位就行了,你看呢?”
王圭惊讶地看着曹少臻,过了一会儿又觉得理所当然,武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一次性做到底。
王圭摇摇头道:“我已经让人探过风声了,两浙路的鲁近山、江南西路的郑之奇还有些摇摆不定,京湖路的钟振骅则有其它想法,你我他们是不服的。还有你想啊,即便他们愿意归附,燕王还能给他们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吗?那是不可能的,反而会削弱。如果按你说的那样搞,必然会发生内战,即便你能平定,富庶的江南必被打烂,我了解燕王,这绝非他所愿。”
曹少臻怒道:“你们文人就是怕这怕那的,打烂了更好,反正许多人不好安排,咱们一并把他们都解决了,留下一个虽烂但干净的江南不是更好?”
“老曹你不要激动,我就是怕你乱来才特意过来的,你也知道,淮东路的蒲进忠已经被解决了,燕王殿下的解决方式很好。我给你说,原本殿下的手下大将们是准备利用胡人的力量把蒲进忠和他手下的大军彻底解决的,那样就和你说的一样没有任何麻烦,但燕王没有同意,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让自己人白白送死呢?而是联合蒲进忠的大军共同对付胡人,在战争中把人拉了过去,建立了情义,同样兵不血刃的解决了蒲进忠,还增加了自己的实力,这样谁能说殿下一个不字?”
曹少臻默然无语。
“殿下还需要时间稳定中原梳理军队,我们也需要时间和平解决鲁近山和郑之奇,至于钟振骅,从去年他的做法就知道这是个有野心的人,殿下过江后,你我主动请缨带兵灭了他,灭了齐云海,灭了黄耀,既体现了能力,再加上你我的威望和潜伏的力量,又能逼降两广贵州云南这些偏僻又不易用兵之地,这已经是泼天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