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已了，洛隐舟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生机快速消散。
“好了，我的宿命已经达成，尘归尘土归土，白小白，是时候道一声别了。”
他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任凭白小白如何加大气机渡送的力度，都再也无法让他的身体变得充盈哪怕半分。
“洛大人，我还是想救你。”
白小白不愿放弃，旋即从怀中掏出那枚菩提果，可比划了半天，他又陷入绝望，洛隐舟没有五官，又怎能食用的下。
“天命如此，又何必强求，我本是应运而生，同样运尽而散，死之前能再见到你，与你说这么多话，这样就很好了。”
白小白无言以对，正如洛隐舟所言，自两人相识开始，他们说过的话加一起都没有今日多。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恩情多些，还是友情更多些。
“洛大人，一路走好，若有缘，来世见。”
“今生情深义重，何求来世，呵呵……”
话音刚落，洛隐舟的身体便开始消散，身外化身本就是用修为凝聚的肉体，死后便重新化作能量飘散于天地之间。
片刻后，那个将他领入镇妖司的神秘男子重新归于天地。
白小白拾起地上的金色面具，转身离开。
回到镇妖司客房，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
白小白先运行几个周天的上清诀，气机得到恢复后，他又将练魂之法温习几遍。
百里青冥虽然屡次救自己，可那都是标了价码的，动辄就夺取身体的控制权，让白小白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既然他要面对的不止是九州争霸这点事儿，说明还有更大秘密等着他去揭晓。
与那些还未出现的隐秘相比，他这点微末的实力，实在是不够看。
距离与封子胥的约定已经过去两天多，白小白这里的调查已经取得了意外的进展，封子胥那边却一直没有露面。
枯坐到天亮，白小白又找到那名相熟的吏员一起共进早食。
偌大的镇妖司，时隔不久又变得门可罗雀，稀稀拉拉只剩几个吏员还在值守。
“白大人，镇妖司已经这样了，您还打算继续留下么？”
那名吏员见白小白并没有离去的打算，不免心生好奇。
“你要走了？”白小白不答反问。
他对这名吏员观感不错，会来事儿，有良心。
吏员陪笑道：“想来这镇妖司也开不了多久了，与其等着朝廷遣散的通知，还不如早些自谋出路。”
“也是。”
白小白点头，同意他的想法，吏员只是个普通人，找一份活下去的差事是第一要务。
“有什么打算？”他又问。
吏员少见的羞红脸，挠头笑道：“这把年纪了还没订上一门亲事，这些年在京城积攒了一些家底，打算回家娶个婆娘，守着双亲过日子算了。”
白小白一愣，顿时想到了原世界的自己。
片刻后他再次点头，赞成道：“这很好。”
他伸手入怀，摸出最后一张银票，递到吏员手中。
“白大人，这……使不得。”
吏员并不见钱眼开，连忙将白小白的手往回推。
无功不受禄，取利有道，是个好人，白小白心中评价。
“相识一场，这些银子算是提前给你的贺礼了，见到令尊令堂，代我问声好。”
说罢，白小白强行将银票塞到吏员手上，而后起身离坐，出门前他又道，“京城是非多，早些离去吧，江湖路远，怕是不会再见了，就此别过。”
未等相送，白小白快步离开饭厅，只留下眼眶微润的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