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轻声道:“那好,我正好也有些事儿,大约明儿下午回来。”
谢颂华这下心里没有负担了,到底是给人做这种手术。
虽然说那位病人并不知晓,可想到玉如琢在旁边,她到底不能全心投入。
卓院使走进内室,发现屋子中间放了一张床,而床的四分之一处,拉了一片厚厚的帘幔,这边完全看不到那边的情形。
只有一只保养得十分精致的少女的手,从那头伸过来,放在了腕枕上。
谢颂华将他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劳卓院使帮我替这位病人诊脉,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及时告诉我。”
谢颂华相信中医的脉理,但是更清楚,这诊脉的功夫非一朝一夕之功,必须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诊脉经验,才能精准地判断病人的情况。
以卓院使的阅历及造诣,她相信,他是充当自己的体征监测仪的不二人选。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放手去做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台手术。
床上的女子已经陷入了昏迷,谢颂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眼下的事情当中,想象自己站在前世的无影灯下,想象着身边是自己熟悉的场景,然后右手那把按照自己要求特制的银质手术刀终于落了下去。
卓院使按照谢颂华的要求,每当旁边的铜漏响一声,便告知她一次此时病人的情况。
而他闻着鼻端奇怪的酒精味道,只觉得云里雾里,却不得不按照对方的要求来。
只是当他听到那疑似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剧。
若非理智控制着他,他着实要忍不住跳起来了,这种传说中的医治法子,自己对面这个十几岁的少女竟然真的敢动!
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这样一名少女的性命至于不顾。
但是,那可是麻沸散!
而且,谢颂华已经动手了,便是他这会儿阻止,该发生的悲剧也发生了……
“现在如何?”
谢颂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冷冰冰地传过来,将卓院使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才注意到原来铜漏又响过了一声,便连忙稳住心神。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她的脉搏变得这么凝涩?!”
谢颂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道:“你只管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
“你……”
卓院使简直要被她气到,只能通过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而谢颂华的额头上却是出了一层细汗,根本无暇跟对面那个老大夫辩解什么。
这样的手术对她来说并不是第一次,只是此处的设备实在是太过简陋,她完全只能靠自己的经验来完成。
旁边一大篓煮过的纱布已经用了一大半,用于止血的药也灌下去了大半,她紧张得连手都有些发抖,干脆停了下来。
连续三个深呼吸之后,她才感觉自己平复了一些,淡定!一定要淡定!
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手术,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些东西,她可以!
谢颂华感觉自己的一双手恢复了正常,她拿起一旁的针,眼神又重新变得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