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园子里,她才放缓了脚步,让丁香去替她取个篮子来,想剪几支花回去插瓶。
等丁香走了,她才开口,“你还上房揭瓦了!”
玉如琢似乎是轻哼了一声,“与他说话那般投入,也不注意周围的情况,那个谢淑华本来就对你虎视眈眈,你不寻思着怎么反击也就罢了,竟还主动递把柄到人家手里去!”
虽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满,谢颂华的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笑嘻嘻道:“我光明正大地跟他说话,有什么好怕的!他也是明光正道地从我们家大门进来的,更是来拜见三叔的,不过是正好碰上了,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却发现玉如琢不再搭话了。
谢颂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他在开口,不由疑惑地唤他,“玉如琢?”
仍旧没有回答。
她便又再叫了几句,还是没有人回答。
这就奇了。
“怎么说走就走?以前也没有这么不讲礼貌的啊!”
不过最近他似乎又好了很多,而且还在研究什么奇奇怪怪玄而又玄的东西,所以经常神出鬼没的,谢颂华也习惯了这个人经常不在身边。
只不过以往他便是要走,也会跟自己打个招呼,若是回来,也会告知她一声。
这样说话说到一半就走,还是头一遭。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紧,“玉如琢?!”
语气已经变了,透着不容忽视的担心。
她才想起来,以玉如琢的性子,不会不吭一声就离开,那要么就是遇到紧急的情况。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这叫她不得不怀疑,是他遇到了什么未知的危险。
谁知道这一声之后,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只是很淡的一声,“嗯?”
“你……你没走啊!”谢颂华不由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便埋怨道,“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吓得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在旁人看不到的视野里,玉如琢透明的脸上,有些复杂。
其实他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的就有些心里不舒服的感觉。
他经历过太多常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早就练就了一副不喜不悲的冷硬心肠,如同这样情绪波动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〳所以当刚刚他感知到自己奇怪的情绪时,第一反应是逃避。
他不知道这情绪是从何而来,却知道是与谢颂华有关,因而下意识地打算先避开与谢颂华进一步的交流,等这样的情绪过去再说。
可当他见她忽如其来的慌乱模样,又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这越发让他觉得奇怪,而这奇怪的深处,又有一种难掩的伤痛。
面前的这个少女,好像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埋藏了很久的东西,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会带来恐惧。
而谢颂华却对他情绪的变化完全无知无觉,见他没有再说什么,也只当是他一贯的寡言少语的性子,“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走,也知道咱们其实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既然眼下你还在,咱们还捆绑在一起,那就不得不替对方考虑是不是?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在与不在,我都得知道,才好做出更正确的判断不是?所以我再重申一遍,你如果有事要先走开,一定要先跟我说。”
说完之后,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谢颂华不由自主地就叹了口气,“主要是你忽然消失,我会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