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的前一天,谢颂华得知赵家三姑娘赵月婵竟也还要参加这一次选秀,不由有些诧异。
听玉如琢解释才知道,她入宫去,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到时候顺理成章地被赐婚给太子,关于湿身被太子救起的事儿,也就遮掩过去了。
金鱼池的事情过去已经半个月了,不过要说圣上完全没有任何表示也不对,譬如这一次选秀,三皇子被点出陪侍圣上左右,太子反倒没有这个殊荣。
纵然金鱼池一案疑点重重,可到底是坏了圣上的功德,赵皇后和太子哪怕心里不服也不敢在脸上表露分毫。
韩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乾元宫的时候,裕丰帝正在站在廊檐下,手里拿着一本密折,目光却落在夕阳已经消失了的屋顶上。
“晚来风大,还请万岁爷保重龙体。”
听到这个声音,裕丰帝回过神,却没有回头,而是将手里的折子往后递了过去,“黄子澄呈上来的,你看看。”
韩翦毕恭毕敬地接了过去,匆匆两眼便看完了里头的内容。
“如何?”
“黄指挥做事一向谨慎。”
得了这句话,裕丰帝似乎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么说,你那边也查的是老三做的?”
韩翦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奴才手下的人确实查到,那日三皇子的人出现在正阳街后面的巷子里,有证据表明当日的那场火也与三皇子有关。”
裕丰帝终于转身,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东厂倒是难得跟锦衣卫意见一致。”
“奴才的东厂尽心替主子万岁爷做事,只求把差事办妥,不叫主子受人蒙蔽,与其他人没有干系。”
裕丰帝轻笑了一声,“知道你跟宸王有些不对付,但朕可跟你说清楚了,他不是你能动的人!”
说着这位大启的君主又叹了口气,眉宇间似有愁绪,喃喃了一声,“明明一切都正常,怎么就不见醒呢!”
韩翦便躬身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这样安慰的话显然并没有让裕丰帝放心,他便又将话题转回到太子的身上,“这两日如何?”
“一直在东宫闭门思过,说是有负圣上重托,也叫天下臣民看了笑话。”
裕丰帝啧啧了两声,眉眼间闪过两分轻蔑的笑意,“他们这个样子,倒是让朕想起十数年前的事儿了。”
十数年前,裕丰帝也只是个皇子,这样的话,作为臣下如何好接口?
裕丰帝习以为常,并不觉得一个人自说自话有什么奇怪。
于是韩翦便又听到裕丰帝冷笑道:“既然这样,朕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有些什么样的本事。”
西边最后一丝亮光也终于消失,这一夜对于京城许多人家来说,都注定难以安眠。
第二日一大早,谢家人便早早起起来了,宴春台尤其如此,兰姑姑又是心疼又是期待还有两分说不出的兴奋,连忙打发小丫鬟给谢颂华梳洗换装。
入宫的马车却一直到巳正才来,也一直到这个时候,谢颂华才再一次见到谢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