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脚的躯体让伊藤心生痛觉。
她瞥见一地的惊骇面孔,突然笑了:
“原来任何人都一样,生前多风光,死了都是一了百了。
“你们也在害怕。能折磨我,也就仗着自己的武力罢了。遇到凌驾于你们之上的暴力,也会惧怕,说到底一样可悲。”
“你给我闭嘴!”
飞鸟英助狠狠地一掌掴在她脸上,另一手拖着伊藤的双手,狂躁地踢开前方的障碍。
伊藤嘴角带着血色,依旧说道:“活着的时候,你可以作威作福,傻白甜可以人见人爱,而我本就只是苟延残喘,死了,都一样。哈……哈……”
飞鸟英助一拳打在她的腹部,少女闷哼一声,唇齿溢血,如同挂袋被拎起来放在肩膀上。
“这是你逼我的。”
突然,前面的双枪佬停下脚步,抬手拦住飞鸟英助的去路:“别说话。”
飞鸟英助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眼底隐隐溅射火焰,依旧好声好气地问:
“怎么了?”
双枪佬猛地脱力,半跪下去,久久缓不过来。
他的鼻息粗重,面色如土,站起来啐了口唾沫。
“操,老子的分身又死了。”
……
“砰——”
殉爆的烈焰流窜,宛如赤发魔女眉须皆张,把排排铁架推向四方,流窜的浓烟席卷,翻涌的雾气如唤死神。
左千子猛地吐出一口血,抬眉看了一眼。她殚精竭虑传回来的大津雅重,趴在地上,头颅消失了半颗,断面像风化的页岩,层层叠叠,掺杂着殷红粉末和白色结晶颗粒。
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旁是昏迷不醒的阴摩罗。
“这是什么怪物……”
周围的帮众们窃窃私语,语气中惶恐不安。
荒木缓缓走回,如同巨木,身形依旧魁梧。
胳膊夹着一人,血液淌满脸,暴凸的眼球无法瞑目。
嘀嗒。
指间的血沿着地板洒了一路。
“直树也不行了。”
荒木的声音无喜无悲,露肩短衫划开三道口子,奥妮恶鬼盘踞肩头,虬结的筋肉上是干涸的血。
战况惨烈。
鬣犬被自己的飞刀倒插,钉在地上,像餐具定在盘中。
直树的机关枪弹尽,枪管过热变形,丢在原地的杀戮凶器扭曲出拱形弧度。
合金弹头嵌入直树的肉里,强大的愈合能力时不时排出镶红的金属。
大津雅重头颅风化,渗血的断面可见肉色。
所有人的惨状小寺将看在眼里,牙关不住打战,他心中复仇的火焰如当头浇冷水,面对这种怪物,丝毫兴不起一丝反咬的斗志。
甚至他有一种错觉,能从这种恶魔手里逃生,正如服部所说,何其幸运。
年少无知终究需要面对残酷现实。
锐气与斗志消磨在酒色肉体中,只剩下色厉内荏的面孔,在现实中粗糙了棱角。
“双枪佬自爆了,分身缠着一圈TNT炸药,和那个家伙同归于尽。”
荒木放下直树,身后红莲燎绕,黑烟暴走。
如同松开了掐在脖间的手,所有人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入肺是冰凉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