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氲氤,一缕残香绕梁,林清越素手抵额,眉头紧皱,她在为明日的比试发愁。
不是对手有多强,而是她明日的对手是宋熙泽,谁胜谁就将进入甲子大比十强之列,输赢她看的并不重,只是不知为何,经过前一次两人之间不欢而散之后,她对于宋熙泽强烈的名利之心起了一丝反感,她在犹豫是该让着点宋熙泽还是直接胜了他让他断了争强好胜的心。
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清越蓦然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她?是碧英那丫头吗?她不是才从这里离开,难道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思忖间,整理了下仪容,朱唇轻启道:“进来。”
林清越抬眼看见来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失望,小手一挥笑道:“原来是师兄,这么晚了还没睡,不会是担心我明天手下不留情吧?哈哈,你放心,师姐我会轻点的,不会让你输的太难堪。”
宋熙泽看了眼林清越的装束,一抹精光从眼中闪过,深吸了口气,笑道:“好香啊,师姐这用的莫非是百年檀香木?檀香木香气太过浓郁,对睡眠不太有利,家族最近刚好给我带来了些上好的鸢尾,此物香气中正平和,甜而不腻,最是适合卧室放置,明日我让人送些到师姐房中。”
“那清越便先谢过师兄了,天色也不早了,师兄要是没什么事便早些回去歇着吧,你我即便身为同门,明日比试也当尽力而为,以免有人借此说些闲话。”林清越拨弄了下几丝顽皮秀发到耳后,神色慵懒。
宋熙泽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靠近林清越语气迷离道:“师姐,你今日可真是明艳无双,等这次甲子大比后,我便求着父亲去林家正式下聘,到时你我就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何?”边说边伸手去捉林清越的小手。
林清越缩手躲过宋熙泽,俏脸霎时通红,声音微寒,“师兄!还请自重,时候不早了,师兄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宋熙泽看着林清越绯红的脸,云鬓半解,心痒难耐,笑道:“清越,你害什么羞啊?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不如今日你就从了我吧!”一把掰过林清越的身子,张嘴便要朝着那粉嫩诱人的小嘴吻下。
林清越一只手抵住宋熙泽的嘴,一只手抵住宋熙泽的心口处,掌中冰寒灵气半吐,顿时让色欲攻心的宋熙泽全身如堕冰窖,一脸不可思议的瞧着林清越。
林清越俏脸一寒,语气冷若万年寒冰,“宋熙泽,你当我是什么人?如你就此离去,我还敬称你为一声师兄,便当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凡你还有任何非分之想,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宋熙泽身子往后一靠,座椅顿时远离了林清越,斜眼瞥了一眼愠怒的林清越,笑道:“师姐要是不愿,直说便罢,我又怎会强人所难。再说了,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又何必为了前面些许小事伤了你我二人之间的感情?刚才是我冲动了,还望师姐莫要怪罪!今日来此,主要是想与师姐商议关于明日比试的事,师姐冰雪剔透,当明白我的意思,时候不早了,师姐早些歇着吧,师弟告退!”
林清越确认宋熙泽已然御风远去后,才卸下防备,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刚才宋熙泽当真用强,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要说对宋熙泽没有丝毫感情,那是在欺骗她自己,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丝裂隙,那道裂隙愈来愈大。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林清越已然睡意全消,披上一袭雪白裘衣,信步走出房外,弯月当空,夜风微凉,林清越紧了紧衣裳,思绪纷飞,突然想到胡尘,那家伙此刻怕不是在呼呼大睡吧,想到此,不由莞尔一笑,无忧的生活是真的好。
胡尘并没有如林清越料想的睡觉,而是爬到了观雀楼,陪着说话有如两撇胡须在跳舞的易三千聊天。
易三千将一壶仙酿丢到胡尘跟前,看着胡尘笑道:“会喝酒不?胡尘,我跟你说,这酒可是个好东西,有酒赛过活神仙,拳踢北斗脚踏天,仙人来呼上天去,没酒大爷不乐意!仇人可以少,酒不能少。”
胡尘点了点头,拾起酒壶晃了晃,拧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浆液呈青白之色,胡尘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入口竟然香甜顺滑,回味犹甘,竟然很好喝?又接着喝了好几口,易三千笑看着胡尘,并未阻止,这酒是他择多年的火灵果以及挑选熟透的香甜金莲莲子再配以桃花谷中的桃花露深藏寒潭下多年而成,口感极好,后劲也大,照胡尘这么个喝法,明儿能在日落之前醒过来都算他酒量不错了。
易三千羡慕的看着胡尘喝酒,年轻是真的好,想醉了就喝酒,睡醒了又会是新的一天,哪里会如他现在,仙酿也好,苦酒也罢,不论什么酒都喝不醉,越喝越清醒,人老了记性反而更好了,那些陈年往事比这壶中仙酿更醉人。
胡尘不知已何时悄然醉倒,趴在栏杆之上酣眠,易三千洒然一笑,纵身上了一朵悠然飘过观雀楼顶的白云,卧倒云中,高举怀中酒壶,一轮弯月如勾,勾起些离愁别恨,尽在这一壶酒中。
林清越打量了一眼青莲剑派弟子的看台,并未找见胡尘的身影,不由有些生气,这家伙不知道是睡过了头还是溜到何处玩去了,竟然连来给她加油都能忘记,等下了场没有他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