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楚陵所指乃是澹台嫣嫣之事,顾宴疏目光黯了黯,没再说话。
他对澹台嫣嫣所做之事或许的确不够磊落,他本身也并不愿欺骗女子的感情,但他与澹台明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此巨大,若非如此,更加没有胜算,他也从不后悔。
此刻毕竟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时候,两人交锋一回合,谁也没太讨到什么便宜,干脆利落的各自收手。
楚陵眼看着赵流云离得远了,将一个小瓶塞到顾宴疏手中。
“拿着这个,这些东西就不敢靠近。”
“这是什么?”打量着小瓶中墨绿色的液体,顾宴疏微微皱了皱眉。
楚陵向着赵流云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答反问:“你猜这些怪物为什么会怕她?”
顾宴疏:“……”
内心深处隐隐猜到一种可能,顾宴疏低头,目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轻声道:“这姑娘非常信任你。”
楚陵嗤笑:“那又怎么样?”
此时这里的小怪物几乎被赵流云清理干净了,看着少女娇弱却坚定的背影,青年叹了一声:“真的没有人能让你动容?”
前仆后继的如花美眷,为得他欢心不惜一切代价。可他却冷漠到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旦对方失去利用价值,就连再分出一个笑脸也嫌费事。
楚陵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那你去跟她说出真相,说我有可能是在利用她,让她有机会赶紧离开,干万别被我骗了。”
顾宴疏微微一怔。
难道没有人劝过那些曾经对所谓“忘忧公子”如痴如狂的女子?
难道当真就没有人在与“忘忧公子”相处的过程中,发现这少年一星半点冷漠与不对劲之处?
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叫醒对方,对方多半也会怨你多管闲事。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情我愿的事情,顾宴疏从来不愿意多管。
更别提此时节外生枝。
他终究做不成洛清浅和顾轻尘期待中的人。
赵流云在此时回来了,怪物摄于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尽数退散开来。
这里反而成了一片难得的清净地。
即使此处阴气森森,但少女在望向楚陵的时候,变成绿色的眸子里依旧有些藏不住的缱绻温情。她道:“忘忧。”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顾宴疏险些忍不住笑了。楚陵给自己起个名字叫忘忧,可事实上,非但他自己无法忘忧,那些见过他的少女多半更再也无法忘忧。他这名字简直无异于一个实打实的讽刺。
讽刺着大部分人的所求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