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骥忽然一咧嘴:“段氏六脉神剑丢失,可是被段氏延庆太子所为?”
冯骥这话,顿时一灯大师脸色大变。
“你……你竟然连这都知道?”
冯骥哈哈大笑:“因为段氏六脉神剑剑谱,便是本座从段延庆手中夺来。”
众人愕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冯骥。
“不可能,延庆太子,已是百年前的人物,你……你才多大?”
一灯大师惊叫起来。
冯骥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向几人:“你们以为我多大年纪?”
众人瞬间头皮发麻,满脸惊骇之色。
洪七公更是惊叫到:“所以,所以你的降龙十八掌,是百年前,我丐帮那位叛帮的帮主所传?”
冯骥顿时目光一冷,厉声呵斥:“住口,无耻丐帮,你们便是这样编排我那兄弟?”
“我兄弟离开丐帮时,你们丐帮本来连打狗棒法都要断绝传承了!”
“若非后来我兄弟心中仁义,被你等视为异族仇寇,却还想办法将这两门功法留给你们,你们丐帮焉能有今日?”
“洪七公,世人都说你侠义为先,可惜,在本座眼里,你与我那兄弟比起来,远远不如!”
冯骥一番厉喝,让洪七公愣在当场。
他张了张嘴,问道:“我丐帮武学传承,是那位……那位留下的?”
冯骥懒得理他,道:“今日本座大婚,不想跟你们废话,都给我滚!”
段智兴与洪七公张口语言,但是面对冯骥冷冽目光,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段智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对不住,叨扰冯岛主大婚了。”
洪七公也抱了抱拳:“此事,老叫花子回去会亲自调查。”
二人不再多说,这时黄药师也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道:“黄老邪技不如人,告辞。”
说罢,三人迅速飞身而起,离开金银岛。
林玉却急忙与冯骥打了个招呼:“我去盯着他们。”
说着,不等冯骥说话,她已经追了出去。
冯骥皱了皱眉,看得出来,林玉只怕另有事情要与这几人说。
他懒得再管,心中却下定决心:“看来上次推演的阵法,得想办法布置起来了,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我这岛屿了。”
回到屋内,李莫愁早已捂热了被窝,香肩半露,躺在床上,翘首以盼。
冯骥顿时心情大好,大笑一声,入了洞房。
……
却说洪七公三人离开逍遥庄,一路飞驰,到了岛上一处僻静林子里。
洪七公忽然问道:“你们说,他说的是真是假?世上真有活了百年而不死不老之人?”
一灯大师沉默,道:“老僧辨不出来,只是他会的那门六脉神剑,确实早在百年前就已经丢失。”
“也许是被人捡到,从此传承下来?”洪七公揣测道。
“此人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他看起来这么年轻,便是从娘胎里修炼,也不该这么可怕才对。”黄药师忽然开口。
二人顿时沉默,显然也想到这一点。
一时间,谁也猜测不出冯骥所言是真是假。
洪七公沉声道:“我丐帮那件隐秘之事,向来只有帮主知道,此人却如何得知?”
“你确认他说的什么叛帮之人,真有其人?”黄药师问道。
“确认,雁门关外的字,百年来虽然经历了风霜雨打,却仍旧留在其上,做不得假。”洪七公道。
三人顿时无言。
忽然这时林中传来一道冷笑:“堂堂天下五绝,居然在这里窃窃私语,密谋什么呢?”
黄药师三人连忙扭头,看向来人。
却见来人,竟是刚才那位喝破他们身份的女子,不禁都警惕起来。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深夜追上,可是有事?”
林玉冷冷看着他们:“你们不认得我?”
三人一愣,相互看了看,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忽然黄药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只觉这女人模样似乎有几分眼熟。
他仔细回忆了起来,忽然惊‘咦’了一声。
“是你!”
洪七公与一灯大师都是诧异,看向黄药师。
“黄老邪,你认识她?”洪七公诧异问道。
黄药师却笑了起来:“你们也认识。”
二人惊讶,黄药师也不卖关子,感慨一声:“自林朝英女侠逝世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你,想不到当初那个小丫头,竟然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他这番话,顿时让洪七公和一灯大师回忆起来。
“是你!”
二人几乎同时惊呼起来,神色不由得复杂了几分。
似乎都回忆起了第一次华山论剑时的风采。
那一年,大家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想一晃之间,都到了知天命的年岁。
林玉眼中也带着沧桑,道:“不错,是我。”
她说完这句,似乎也不知该说什么,四人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片刻之后,只听黄药师叹息一声:“都老了。”
“阿弥陀佛,念念迁谢,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渐渐消殒,殒亡不息;决知此身,当从灭尽。”
黄药师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句话出自《楞伽经》之中,乃是佛陀与波斯匿王对话,波斯匿王对身体衰老的感悟。
洪七公虽然不知佛理,此时也不由颇感物是人非。
当下不禁吟诵道:“人生代代无穷矣,江月年年只相似。”
林玉眼眶微红,道:“我有事要问你们。”
洪七公道:“你说。”
“欧阳锋为什么疯了?”
三人顿时一怔,不由觉得奇怪。
但见林玉神色不对劲,三人也都是人精,立时明白了什么。
“林姑娘,欧阳锋心性歹毒,你何苦……”洪七公有心劝说。
林玉打断他道:“我只想知道,他为何会疯?什么时候疯的?”
洪七公与一灯大师不肯说话,因为此事却牵扯到了两个晚辈。
倒是黄老邪直接冷声道:“你要做什么?替老毒物报仇?”
林玉立刻看向黄老邪:“是你逼疯的他?”
黄老邪冷笑:“是又如何?”
林玉怒视他,深吸一口气:“能不能治好?”
黄老邪一愣,看了看她,不禁摇了摇头,身形一闪,直接离去,口中长吟:“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显然他已经看出林玉心思。
林玉脸色微红,却倔强的看向剩下二人。
洪七公叹息一声:“老毒物逆练《九阴真经》,导致神志不清,药石无医,反正我们是没有办法了。”
说着,他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一灯大师也微微颔首,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消失在了林中。
林中漆黑,唯独留下林玉,眼眶微红,泪洒衣襟。
谁人不渴望美好的爱情?
亲眼见到自己徒儿嫁给心爱的人,她难免触景生情,想要找回欧阳锋,亲口问问他爱过自己没有。
可惜她之前找到过欧阳锋,但是欧阳锋已经疯了。
她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呵呵……哈哈哈……”
她忽然吟诵这句诗,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捂脸哭泣。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
然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过去的,便永远过去了。
放不下的人,最为痛苦,林玉无疑便是这样的。
李莫愁能放下过往,迎接新的感情,故而向阳而生,重获新生。
她沉浸痛苦之中,执着其中,终生痛苦。
情字难解,意字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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