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嗯了声,道:“那也好,不过我估计你要是考不中,也不会再有心思回书院读书了,说不定以后会象你父亲那样,开始行商了。”
傅贵宝沉默了一下,他是个乐天派,就算无法当官,那当个商人也成,只要开心就好。他道:“那我就去长安做生意,也就可以和你一起进京了,这不也挺好的么!”
李日知当然开心,一个人上路当然无聊,如果能有傅贵宝陪伴,这自然就是好上加好了!
屋子里的书籍也就不用给傅贵宝了,李日知只好去找别的同学,把书送给他们,而傅贵宝则真的跑回了家,让他的仆人傅来喜赶车,回家问爹娘去了。
李日知又给陈英英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要去州里的事,又给成自在也写了信,陈英英和成自在都是他的好朋友,他要离开荥阳了,当然要向他们告别。
把书院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第三天早晨,李日知最后一次去了山长郭有皆的书房,向恩师告别,郭有皆亲自把他送到书院的门口,师徒两个这才分别。
李日知再一次返回家中,这次回家只是准备出远门的东西了,事实上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主要是带些金银,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鞋袜,笔墨纸砚等物,让李日知背着被褥上路也不现实,李家并非贫寒之家,所需之物只要有钱,哪里都能置办的。
李日知出远门,最需要注意的是安全,大唐虽然天下一统,各地官府打击盗匪不遗余力,但路上打闷棍的,或者使蒙汗药的小贼还是有不少,这才是最需要注意的。
郑氏本来想让李日知带个仆人一起上路,但李日知却不想,他说了会和傅贵宝一起走,路上有伴,无需担心,但郑氏仍是不许,出门增长阅历却并非是要受苦,有仆人伺候着岂不是更好!
这天晚上,六分医馆正要关门上板的时候,忽然店外来了一人,却是李日知的朋友成自在,成自在到了医馆门口,叫道:“李伯父,李大哥在家吗?”
李正纯正在看仆人关门上板,见了成自在,笑道:“原来是成贤侄,你来得巧了,日知正好在家,你要是再晚来两天,估计他就走了,什么时候再见,可就说不准喽!”
李正纯是很欣赏成自在的,小伙子有上进心,而且为人有礼貌,武艺又好,所以成自在有什么困难,他也是很愿意帮忙的。
可今天他却见成自在面带悲伤,而且腰间还扎了条白布带子,这是家里有人去世啊,难不成是成自在的母亲过世了?
成自在的母亲生病多年,只因家贫,无钱看病,多亏了有李日知这个好朋友,才使得李正纯帮忙,一直送药给成自在的母亲,成母也因此多活了好几年,所以李正纯是认识成母的,却没想到成自在今天戴孝。
成自在道:“小侄便是接到了李大哥的书信,这才过来道别的!”
李正纯道:“你为何扎上了白色的腰带,可是家里有人过世?”
成自在眼角有泪光,点头道:“小侄的母亲前几日病故了,走得很安详,晚上睡觉时精神还算好,但第二天早时,便发现母亲她过世了,是在睡梦中过世的,并没有遭受什么痛苦。”
李正纯叹了口气,道:“你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以后好好地,她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说完,他带着成自在进了后院,见到了李日知,李日知见到成自在,自然很高兴,但听说了成母的事,他只好安慰成自在,还问成母的后事需要帮忙么,成自在说他已经都处理好了。
因成母患病多年,所以对于后事早就有所安排了,比如说坟地、棺木、寿衣等等,还有成母不希望儿子成自在为她守孝,穷人家没那么多的讲究,而且成自在很孝顺,这么多年来照顾母亲无微不至,活着的时候孝顺,比死了以后守孝看坟头强一万倍,所以成母不许他守孝。
成母认为如果儿子一直窝在山林里面,怕是要受一辈子的穷,她生儿子是希望儿子过得好,可不是希望儿子一辈子受穷,所以成母一再叮嘱成自在,如果能离开山林,去外面闯荡,拼出一副家业来,那才是男子大丈夫的作为,比守着破草房烂草席,要有出息得多。
所以成母早就对成自在说过,如果能跟着李家公子去外面见见世面,那是最好的,哪怕是给李家公子当一个长随也好,这是成家母子早就打算好的。
这次成自在接到李日知的书信后,便赶来了,希望能跟着李日知一起出门,游历四方,增长见识,他不求别的,只求能给李日知当个长随就成了!
李日知听完成自在的话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我乃是朋友,承蒙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又怎么能把你当成是仆人呢!不如这样,我要出门,你做我的护卫好了,算是我父亲雇你,我父亲是你长辈,他当你东家没什么不可以的,而你我还是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李正纯听了,哈哈大笑,可又想成自在的母亲刚过世,他又赶紧止住笑声,道:“好,就这么办。成贤侄,你来给日知当护卫,我也放心,我是把你当成是自家子侄一般,工钱什么的不要提,等你以后回家来,我给你准备三间瓦房,还有娶媳妇儿的全套财礼,成亲之后,跟我学医,我可是在长安的太医院里当过医正的,这份本事传了给你,够你吃一辈子的!”
成自在心中感激,连声称谢,跪下拜李正纯为师,李正纯顺势也就收了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