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门口,
苏定方早在候着。
身为飞军中郎将,这会他还在当值,身上是金色山文字甲,还配有绢袍,手里拄着近人高的龙凤环仪刀,威风凛凛的跟个门神似的。
“听说二郎回来了,特意在这等你。”苏烈笑道。
“你们飞军的铠甲换新了?这套金色的更加威武啊,山文字甲好像比明光甲还霸气啊。”怀玉笑着道。
“嗯,新换的,”
左右武侯卫军号飞,飞本春秋楚国勇士名称,做为担负长安治安巡防重任的左右武侯卫,也可以说是大唐长安的一个脸面,秋后,长安的左右武侯卫便陆续开始换装。
其中六街巡骑最先开始换。
现在不仅统一更换了河西高大的军马,而且铠甲也都换成了山文字甲,还涂了金漆,每人还配有红色披风。
这山文字甲也称为锁子甲,配凤翅兜鍪,麒麟袍肚、虎头肩吞,加上那鲜红的盔缨,
这一身黄金锁子甲确实霸气,
不愧长安皇家巡骑。
虽然有点骚包,甚至俗气,但放在长安好像又挺合适。
“师兄吃过没?”
“我们当值时一天两餐,还早呢。”
“去哪,我送你一程。”苏烈笑道,他这中郎将当值的时候,也是负责巡警六街,
“也没什么事,街上随便逛逛。”
骑上马,师兄弟俩个并辔缓行。
皇帝给怀玉的一百羽林军前面开路,苏烈带的左武侯巡骑则在后随行。
两支人马区别还挺大,
羽林军执白杆枪,而飞军执朴字枪,
其次是盔甲,羽林军却是银甲金边,而非金甲。
跟随怀玉的是禁军北门八营抽调来的,名义上隶左右屯卫,实际是直接受皇帝指挥的北衙禁军。
左右屯卫军号就是羽林,所以北衙禁军名义上也叫羽林军,不过相比起真正左右屯卫的银甲,北门诸营多了金边以示区别。
看着好像没左右武侯黄金锁子甲霸气,但这些北衙禁军更为彪悍,百骑千骑飞骑神机诸营,可是有许多蕃户子弟和蛮夷部落子弟的,不仅是皇帝精选,还是皇帝亲训。
“最近侯君集没找师兄麻烦吧?”
“跟他在长安街上遇到几次,除了敢远远放几句狠话,连靠近一点都不敢,怂货一个。”苏定方笑道。
上次苏定方当街痛揍侯君集,打掉他几颗牙,那仗虽说让苏定方北伐之功抵罪许多,没能再升赏,但侯君集也大丢脸面。
“师兄后悔不?本来北伐之功,起码也是一个下都督府都督了。”
“没啥可后悔的,真要说,也只是可惜了苏旺,我带他来长安,本来是受封得赏的,结果命丢在长安了。”
看着苏烈,武怀玉挺愧疚的,
明明为国征战,立下汗马功劳,结果现在却只能是做过巡长安街的中郎将,甚至三五年可能都挪不了窝了。
当街痛揍宰相,虽然有理由,但也还是很不好的行为,皇帝是很不高兴的,若不是有武怀玉、李靖的面子,只怕苏烈都直接贬去岭南做个统军了。
“我现在倒也挺好的,差事轻松,有更多时间陪妻儿家人,”
苏烈已经把妻儿都接来长安,买了个八亩的宅子,对他来说挺大,住的很舒适,有宅有院还有小花园和荷塘。
“跟崔家的亲事没受影响吧?”
“那倒不至于,其实我也是沾了老师和二郎你的光,”苏烈笑着道,他儿子订了崔氏女,女儿又订了崔家郎,一家联姻崔氏两房,
“看来清河崔五姓子,眼光还是可以的。”
苏烈大笑,老师和师弟都是宰相,他自己虽贬,但也仍还是中郎将有个县侯爵位在,清河崔也不可能说悔婚就悔的,那样反而里外不是人。
“师兄若是觉得在京不高兴,我可以跟圣人求个情,帮你谋个外职,做不了都督,但做个边州刺史总还可以。”
“算了,还是在京城吧,其实我也做不了刺史,叫我打仗带兵可以,但要说当刺史,治理地方,我真不行,也没那耐心。老实在长安呆几年,也修修心性。”
苏烈还是拒绝了。
秋季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