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扬摆弄袖角,喃喃道:“这……这又有什么别的法子?”
吴浮生站起来,有些焦躁的转了几个圈子,道:“自然……自然是有法子的!”
转圈转了好半晌,张云扬转的都有些眼晕的时候,吴浮生陡然停步,双手一拍,蹲下来笑道:“张姑娘,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两个的第一个孩子,姓张,可以吗?”
张云扬懵了,呆呆地看着吴浮生。
吴浮生见她一双眸子,瞪的圆溜溜地,好似世间最美丽诱人的宝石一般,忍不住想要亲吻上去,但他知道不能唐突佳人,硬生生忍住了,不敢再直视她的双眼。
完美的艺术品,有时候往往会诱人犯罪。
张云扬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又问道:“你……你说什么?”
吴浮生笑道:“这样,咱们各让一步,我也算入赘,但是姓的就不用改啦,在你们张家这里,我算入赘,而回了我老家呢,我就是娶了你,咱们生的娃娃呢,第一个儿子就姓张,第二个儿子姓吴,以后再有的话,姓什么咱们再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买东西都还能讨价还价哩,你们张家也不能一点情面也不讲吧?是吧?”
张云扬怔了一怔,脸色微微一红,道:“吴公子莫要先说一些怪话疯话,其实让你改姓这事,并不是故意为难你,而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极大的难处!”
“哦?张姑娘请明言,这里面有何难处?”
“我不是这个县的人,我是百里外的龙隐县人氏,我父亲乃是龙隐县第一大善人张至善,少半个龙隐县都是我家的,在龙隐县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可后来,我在八岁上,先是死了母亲,十二岁上死了父亲,叔伯勾结宗族内的人,说我女儿家是外姓人,跟张家无关,竟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幸好奔丧的大姑遇上,这才将我带到这里来,原本就是准备替我招婿,改姓之后,再回龙隐县继承张家的家业。”
吴浮生这才有些明白来龙去脉了,道:“我在台下时,听本县人谈起千清师太,威名赫赫,黑白通吃,当真是本县第一的人物,以她的厉害,直接让你家叔叔滚蛋,或者直接杀了他,不就结了,还费这劲做什么?”
“吴公子不是本地人,并不知晓,张家乃是龙隐县第一大族,族规甚是严格,甚至于族法大于国法,若是犯了族规,族长一句话,说杀便杀了,连官府都不敢过问,就是龙隐县令能不能上任,还得看张家族长的脸色,若是族长不点头,官府还得另派县令!”
吴浮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因为他老家乃是山脊贫困之地,百姓杂交,并无大家大族,所以对于大宗族的威力,不甚了了。
“现如今张家族长,正是意欲侵占瓜分我家家产的叔伯,他们想把我家小部分家产在族内分了,大部分家产自己占了,幸好我大姑姑千清师太有天大的面子,这才定下了等我招到一个改张姓的女婿,便可回龙隐县继承遗产的约定!”
吴浮生这才彻底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眉头紧皱,思虑良久,问道:“想来是等你招婿之后,千清师太便会护送你们夫妻二人回龙隐县,逼迫着张家族长将你家的家业给送出来?”
“不错!现如今我大姑姑人已逝去,以如今的情形,恐怕我就是找到了改张姓的女婿,也继承不了父亲传下来的家业了,唉……”
说到此处,张云扬又想起父亲逝去时的眼神,想起书叔伯和叔伯家恶奴们的种种恶行,想起父亲尸骨未寒,自己却被张家人扫地出门,想起大姑因为替自己操心费力,却被陈家公子射死于擂台之上,种种委屈冤枉,不由得泪水涟涟,伏地痛哭起来!
吴浮生大脑急速转动,仔仔细细的将这件事,来回思量了数十遍,正想到为难之处,听到张云扬的哭泣之声越来越是绝望,越来越是凄凉,越来越是哀伤,不由得激发了心中的豪气。
<b/> 他仰天长吐了一口胸中的恶气,拍了拍张云扬的肩膀,柔声道:“张姑娘不必烦恼,任他多大能为,我吴浮生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绝对要把张姑娘的事给办妥当了!”
张云扬哭的梨花带雨一般,她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豪气万丈的吴浮生。
此刻的他,是那样的动人心魄,似乎就算是天塌将下来,他也能将天顶将上去!
如山岳一般立峙,如江河一般雄浑,如海洋一般昂扬。
他那本不高大的身形,此刻仿佛已经遮盖住了整个天空!
“吴公子,你干……干嘛对我这般好?”张云扬忽地有些羞怯起来。
“我吴浮生既然意欲娶张姑娘为妻,那自然要将张姑娘的事办妥当了!”吴浮生将胸脯拍的震天响!
张云扬登时脸晕红的如同大苹果一般,红的几乎要泌出血来。
“吴公子又说疯话了……”张云扬又是羞涩又是甚感幸福和满足。
“不过这事怕是大有凶险,我张云扬也只是个弱女子,若不是当初父亲死时,留下遗言,一定要让我招婿入赘,继承家业,我也不会再去想这回事了,现如今我大姑姑也死了,我势单力薄,已是无可奈何了,不如我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我看我还是跟着吴公子走,永远的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