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秋不动声色,凝神细看,可是他看来看去,也只能看出吴浮生年纪不大,大概十八,九岁,衣着肮脏,比要饭的更像要饭的,怎么看也不像那些自己有印象的惹不起的那些高人!
弟弟陈玉冬瞧了吴浮生数眼,忽然仰天大笑:“真是雨下的大了,狗尿苔都钻出来了!当真好笑,一个臭要饭的,是人不是人的,竟然也敢想英雄救美?滑天下之大稽!”
陈玉秋刚想提醒一下老二,这乞丐身上透着古怪,但一想弟弟想跟自己抢张家小姐,便立刻住了嘴,心中暗忖:“让这个要饭的教训一下老二,也好,不然我不好将张家小姐这大美人给抢回来!张家小姐如此漂亮法,比我那八个小妾加起来还要漂亮几分,这样的绝世佳人,只能属于我,怎能便宜了玉冬这兔崽子?”
吴浮生第一次跟高手过招,不敢马虎,将手里的小糖人一鼓囊的全塞进了嘴里,呜呜咽咽的咀嚼,一伸手,将身后的风雷棍给取了下来!
黄金风雷棍本是雷家祖传之物,威力惊人,但在雷家远祖传承时不知所踪,雷世庸斗不过强敌,便挖空心思,各处搜集罕见材料,仿造祖上传说的黄金风雷棍,打造了一棍合金棍,自己命名为风雷棍。
若真论起威力来,比雷家始祖用的那根有云泥之别,但这根风雷棍本身以秘法祭练而成,又受九天风雷数载,威力远超江湖上的寻常兵刃,就是比起一些名震江湖的神兵利器来,也毫不逊色!
风雷棍久受雷击,被击的黑黝黝地,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棍子,毫不起眼!
陈玉冬见吴浮生拿棍的姿势怪模怪样,充斥着乡土气息,就好像厨房里要烧火时举起了烧火棍一般,而且这棍说粗不粗,说细不细,黑乎乎,跟烧火棍分外相似,笑得更加放肆,笑的更加鄙夷:“那里来的烧火下人,竟连烧火棍也拿出来了,你以为,拿个烧火棍,就能跟你陈爷爷我比划了吗?简直不知死活!”
右手一抖,‘锵啷啷’数声脆响,一把细长的银色量天钩亮将出来!
这量天钩把的手上用金丝镶嵌,宝石点缀,尺身上描龙画凤,花纹甚是精美,钩头蓝光盈盈,泛着渗人的寒光!
陈玉秋脸色变了一变,惊道:“离别钩?父亲……父亲竟把这钩给了你?!”
陈玉冬嘿嘿一笑,道:“哥哥莫要惊慌,我这钩只是副钩,正钩在父亲手里,等父亲百年之后,正钩岂不还是要传给你?”
陈玉秋仍旧有些气恼:“可……可这副钩也很是了得,比我这扇子强的多了!怎能……”
陈玉冬冷哼了一声,身形急出,已蹿到吴浮生近前,离别钩如灵蛇一般,晃动出了好几个钩影,将吴浮生的肚腹全笼罩住了!
这离别钩似乎是软钩,一晃之下,惑人耳目,使人极难判断这钩子究竟要要刺往何处?
吴浮生第一次跟高手动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此人的对手,也意识不到其他方面的任何问题,见陈玉冬一上来就是凌厉无匹的杀招,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发慌!
人往往是这样,不慌就一定能做好,一旦心里慌张起来,那便手足无措,什么都做不好了!
吴浮生也不管敌人是怎么出招,也不管敌人是攻击何处,一出手,就将自己所会的风雷棍法里的第十二招,也是他习练的棍法里的最厉害的一招——风狂气横雷乃生,使将了出来!
场中当时谁也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远处的陈玉秋只觉得眼前似乎是亮了一亮,一阵令人窒息的狂风呼啸而至!
陈玉秋大吃一惊,暗道不妙,但这劲风当真来的极快极猛极蹊跷,极为出人意料,就算他及时的张开了扇子,闭了气,这急风仍旧吹的他张不开眼睛!
风来的快,去的更快,’呼’的一下,世界重归平静!
陈玉秋一收纸扇,凝目一看,登时吓的呆住了,一颗心直往下沉,直沉到了九幽谷底!
他一辈子,都没有这般恐惧,这般震惊过!
只见那个要饭的叫花子仍旧好好地拿着那根黑棍,而弟弟陈玉冬已脑浆迸裂,横尸当场,手中的离别钩已断成了数截,落在地上,兀自晃动不止,一下一下的反射着金色的阳光。
吴浮生似乎也被自己的手段震慑住了,看地上红白一片,呆了半晌,忽地将棍一扔,伏在地上,大声狂吐不止!
将刚刚吃的糖人,尽数都吐了出来,吐的肚子里只剩下苦水时,仍旧吐了半斤多,这才止住。
陈玉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想让自己从这个噩梦里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