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沉吟片刻,拈须道:“贵州龙场虽然地处偏远,但也不失为一个做学问的好地方,况且边疆之地之情势,我们往往多曾耳闻,却极少有人亲自去看,若是能亲眼得见边境之情形毕竟与耳闻大不一样,既然朝廷委命与你,你便有责任在身,明日你便动身,去贵州龙场上任去吧。”
王伯安行礼答应,问王随真:“随真兄弟,有何打算?”
王随真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想将剑术练的更上一层罢了,我打算去见见师爷他老人家。”
王伯安眼睛亮了一亮,说道:“随真兄弟身手已如此了得,想来贵派祖师功夫必定更加出神入化!不知师爷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王随真摇摇头:“我只听说过,还没有见到过师爷,我也不知道师爷在那里,我得去并州府的常浩大哥家去问一下这件事。”
王伯安道:“那这样吧,我明日便要动身去贵州龙场赴任,不如你便在我家先休养些时日,等身体好些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并州府,你看如何?”
王随真笑道:“不用这许多麻烦,明天我便可以自己回去了。”
王华和王伯安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信。
王随真身上的伤势极重,不止有内伤,更有腿伤和肩伤,整个人几乎就是个血葫芦,此番他能死里逃生清醒过来已然算是奇迹了,这许多伤又怎么可能一晚上便好?
不过这事显然是他们多虑了,枯木神功近乎修仙之术,于恢复自身的伤势十分神异!
王随真吃过了晚饭,在床上运起枯木神功,医疗身上各处大小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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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副解药。
时间也是一副毒药。
有的人慢慢的伤势痊愈了。
有的人慢慢的越中毒越深,后来,那个人毒发身亡。
其实时间没有错。
错的是人。
现实里,人五人六。
在心中的虚幻世界里,人也分三六九等。
在现实里,就是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没有一颗强大的,坚韧的心,终究还是会败下阵来。
比如,刘邦,比如项羽。
项羽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完爆了刘邦。
项羽比刘邦帅,项羽比刘邦功夫好,项羽比刘邦个子高,项羽老婆比刘邦好看的多,项羽威望比刘邦高的多,项羽……
总而言之,项羽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他应该是个胜利者。
可惜项羽输了,他输在太要脸,输在不如刘邦无耻。
所以无耻不全是贬义词,有时候无耻是人类最优良的品德之一。
只有无耻的活下去,才会最终站在胜利的山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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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黑夜终会过去。
当第一道曙光照在大地上时,王随真已练了一套曲拳,一套转掌。
腿上的伤已掉痂,只留下一块淡淡的疤痕,肩膀处龙爪的伤口已然结痂。
王伯安一家人见王随真真的只过了一夜,便已行动自如,皆啧啧称奇。
王伯安不放心王随真一个人回并州府,执意要一路护送王随真到常浩家,王随真见推辞不过,便干脆跟王伯安一同启程。
海捕文书本是应天府锦衣卫私自下令,朝廷并无捕捉王守仁的文书下来,现在应天府这边认为王守仁已经死了,而且应天府的吏部尚书王华也已经出面干涉此事,捉拿王守仁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王伯安跟王随真换了套衣服,梳洗了一番,一起出了应天府到江边上了小船。
此船乃是王伯安自家的船,撑船的船夫变成了那个朝王随真做鬼脸的书童,这书童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论年纪也就比王随真小个一二岁。
小童长的天真可爱,十分讨人喜欢,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极有灵气地转来转去。
他见王随真比他大不了两三岁,总是不停地盯着王随真看来看去。
王随真有些奇怪:“小朋友,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花?”
小童有些不服气地道:“谁是小朋友?你也不大呀?我听少爷说你武术高强,杀锦衣卫,战武术好手,往往几招便能获胜,甚至连那条黑龙都险些被你杀了,我看你也大不了我两岁嘛?你真有那么厉害?”
王伯安眉毛皱一皱,训道:“小童,莫要乱说,我何时骗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