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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冷的仓库内,一道道身影或趴或蹲,与阴影几乎合二为一。低声的喘息此起彼伏,痛苦的呻.吟犹如幽灵的哭诉般遍布仓库。
本就不大的仓库内充斥着一股子酸臭味儿,这种环境最易霉菌染病,可阴影下的这些身影仿佛是已经习惯了,对此无动于衷,就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般无力呻.吟。
油灯挂在布满裂痕的仓库四角,灯光忽隐忽现,像极了墓地间飘荡的鬼火。
墙壁的缝隙处偶尔掉落下一滴水,落在那道道身影上,打在唇角,怪异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间,更有细微的夜风透过墙缝冷入骨髓。
戴尔有些恍惚,既是因为饥饿,也因为困乏,身体僵硬,想要换个姿势,将麻痹的身躯活动一下。
就在这时,耳边就感到气流的呼啸,本能的向着另一边倒了过去,正巧砸到墙上,脑子一瞬间嗡嗡的!
“嘿!居然让你这个黑煤球躲过去了,反应到是挺快啊。”一道像是破锣被砸般的嗓音嚷嚷道。
戴尔抬头看去,一个脸部有疤痕的男人正阴冷的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牲畜,那道使人厌恶的目光已经不止一次的在肆意打量他了,可身材矮小还瘦弱的他,无力反抗,因为这道目光的主人不仅仅身宽体壮,还是这里的看管员,兼顾打手。
不可否认那道使人厌恶的目光,看向自己这些人那满含鄙夷的目光,从某一方面来说确实是事实,在这间仓库里的人们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被贩卖的奴隶,销往各地黑市等地方,没有人权可言。
长时间的奴隶生活使这里的某些人已经基本丧失了人的意志,更像是一群类人生物,他们就像是禽畜一样只要有食物吃,无论如何糟践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反抗,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丧失了意志,戴尔就没有。
疤脸最喜欢的就是欺辱这些还存有意志的人,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这个仓库里像疤脸这样的看管员有十名,每次看守人员不能低于五名,不过他们经常私下里偷偷换班,到外面去过夜生活。不过,最近他们并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去年年末伦敦城内的另一家仓库发生了暴动,死了三个看守员,重伤了三个看守员,跑了至少二十个奴隶,死了六个,跑了的奴隶冲击了伦敦城三四家店铺,其中一家是老牌钟表店,老板和报社主管是亲兄弟,事件就这样被曝光了。
这事当时闹大了,伦敦警局趁此机会一锅端了这个仓库,负责这件事的阿普顿督查公开声明将严厉打击走私贩卖人口,对这件事会一查到底。
黑市方面得到了来自伦敦高层的压力,为了平息这件事今年年初黑市方面将一个外来倒卖人口的组织透露给了苏格兰场,转移了来自警方和社会各界的目光。
贩卖人口事件,让伦敦警方一下子行动了起来,趁机打掉了不少黑窝点,当然也捞了不少,哪怕小警察的腰包都鼓了起来。
当然,有人高兴,就会有人怒气勃发,那家引发祸事的仓库老板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听说全家都被沉了泰晤士河了,也有人说是被烧成灰倒进泰晤士河了。不管传言如何,反正再也没有让人见过那个仓库老板一家了。
伦敦城及周边所有见不得光的买卖,在那一天后都有所收敛,就连黑市在伦敦城的那一次举办都换了地点。类似疤脸他们这样的仓库都被各自的老板严重的警告了。
戴尔内心中藏着一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他是一名“神赐者”,只是觉醒的方式有些特殊,他是在一次濒死的情况下觉醒的,觉醒的能力也很特别:抽取他人生命力。
本来对于戴尔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也异常的让他头疼,抽取他人生命力听上去很诡异霸道,可只有戴尔自己清楚,目前他只能抽取将死之人的生命力,身体强壮的看守员不知因何缘故抽离不了,他只能每次等待仓库内有人将死之时,靠近过去装作安慰的样子,缓缓的抽离他们的生命力,直到这些人离世。
开始的时候,戴尔内心还有着负罪感,感觉自己这算是草菅人命,就像是一个魔鬼在一步步的吞噬着弱小的生灵,可当有一次他看到一位年老的男人满含微笑的闭上了双眼时,他感觉在仓库这种地方为这些将死之人提前解脱,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这地方如人间地狱般,越早“离开”越早脱离这悲惨的地方,只是离开的方式有些特殊。
<bC/> 抽取的他人生命力会被戴尔吸收强化他的身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他的恢复力和反应力变强了,至于将来还会不会有其他身体方面的变化就不得而知了。
戴尔经过这近一年的身体变化,已经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的身体素质,甚至于要强一些。
别看现在戴尔已经有了“与众不同”的变化,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还是比较虚弱。不过对于他而言,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很快都会得到解决。
他曾有数次的机会可以溜走,可他都放弃了。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将这里彻底曝光的机会,解救这些近乎于放弃自我的人,他并不是圣母婊,他只是想要毁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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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夜晚背后都蕴含着无数不可知的事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就像今夜楚龙在威士忌的作用下,陷入属于他的梦乡,追寻着梦中所属。而也在这个晚上伦敦城出现了近年来首次“神赐者”之间的战斗,要知道这是大英帝国的帝都,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的肆无忌惮了,同时这次事件引发的后果就是“钟”响了,这意味着大英皇室不在沉默了,很多事情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