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死而无憾了。
江殊眼睁睁看着抓着他衣衫的手,逐渐脱落,摔在地上,华易起伏的胸膛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人死无法复生。
江殊在调整好心情后,朝着被雷劈中,还在燃烧的马车看去。
马车上还有三具尸体正在焚烧,但他一个人也无法去救援……况且,被闪电分岔击中的华大师都无法幸免于难,更何况是被直击的马车上的三人。
他去救,也只能救出尸体来罢了。
现在江殊只有一个疑问。
“华大师为何会冒雨离开皇庄?”
就算华大师再怎么能掐会算,也不可能算到宁先生会在今晚派他来送信,特意赶过来迎接他吧?
漆黑的天,特意冒雨前行,一定是有大事要办。
再联想到他前来的路上,三番五次遭遇到路阻的事,让他感觉到这其中另有阴谋。
江殊想到华大师临终遗言,郑重其事地保证道:“华大师你安心地去吧,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宁先生的!”
他想不通刚才的事,是怎么回事。
但宁先生一定能够想通!
如今雷声已经远去,雨线也变得稀疏起来。
江殊对着坑里的焦尸深深地鞠了一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翻身上马,目光如利箭般穿透前方。
这次。
谁若是再敢拦住他的去路,可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驾!”
马匹离开后。
马车上的火苗还在继续燃烧。
但由于处在地势空旷之处,并没有向外蔓延的迹象。
树林之中。
一群黑衣人扛着铁器,做贼似地探头探脑地朝着带着斗笠的元国师和笛卡那多看去。
元国师一脸悲悯地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华易,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以示尊重。
“笛将军,记得善后。”
“请国师放心,那办喜事与办丧事的,并不是我们的人,都是经过了几道手,特意瞄准的时间与路段,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
就算是前面不远处的北狄商队是他的人,可留下证据的只有大兴自己的商队。
而那些人根本不知情,就算大兴皇帝亲自去审问,此事也与他们无关。
只是华易运气不好,挨了雷劈。
若非国师尊重其人的话,他一定会借机宣扬一番,华易是作恶太多,趁机让宁无恙和沈家大小姐那群人因此劳心劳力,消耗他们应对比试的精力。
“华大师这件事是个意外,笛将军你切勿画蛇添足,以免宁无恙顺藤摸瓜,查到你的头上。”
“是。”
笛卡那多再次亲眼得见元国师指哪里,闪电就被囚于这些铁器阵中打向哪里,他对于国师的安排,是十分的信服。
元国师知道笛卡那多虽然聪明,但完全听信自己的话,再无后顾之忧,又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马车,嘴角噙着一抹冷嘲的笑意。
北狄成为天下之主,是不可阻挡的。
第一步,就是赢得比试。
“但凡是阻挡北狄铁骑一统天下的人,无论是宁无恙,还是华易,都只能接受天罚。”
元国师轻飘飘的话,却给了在场所有北狄人前所未有的信心。
扛着铁器的人们感觉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更加有力气了。
元国师说完,便最先离去。
剩下这些扛着铁器的手下们在雨夜中行走。
走出两里地到了安全地带时,忽然有人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