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也不瞒着他,“他是教习我和兄长作画的先生,爱画成痴,我一是想跟他求几幅画,二是他阮家擅书画之人多,本想找他举荐一位,给我在京城当个掌眼的。”
“给你掌眼?你还真的想开个古玩铺子啊?”
“是。但我不会在大齐地界开。”
“不在大齐地界开?”路夜狐疑地望着他,想到他给的珍珠,还有他的药,似乎都不是大齐所有。难道七殿下真的跟大齐之外的人有勾结?
眯了眯眼睛,“我想报仇,想为国公爷平反,但从没想过要勾结敌国力量,摧毁自个家园。”路夜平生最恨为一己私欲,勾连外贼之人。
赵广渊看他,心里有些安慰。笑了笑,“你放心,再怎么说,我还姓赵,还做不出欺师灭祖之事。”
路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如果七殿下在大齐找不到支持者,最后去拉拢敌国,借敌国之兵报私仇,那他路夜也不会容他,会替国公爷亲手了结了他。
“你既这般说,我权且相信你。人手……”路夜看了看赵广渊,“我倒是有一得用之人,就怕你护他不住。”
“何人?”
路夜淡淡地看他,直到三息后,才吐口:“吕家人。”
“什么!”赵广渊腾地站了起来,“吕家人?吕家还有后人?”
路夜见他神情激动,放了一半心。“对,你应该还记得他。”
“我记得他?”赵广渊极力回想,忽然眼睛一亮:“是他!他没死?”
路夜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你还记得他。”
“我记得!”赵广渊神情激动。
是吕善长!
他当然记得他。他是外祖父庶弟的孙子。当年外祖父那位庶弟的姨娘,因谋害主母和外祖父这位嫡子,被曾外祖父气怒地赶出了家门,并除了族。
后来一直都没有联络。
直到十岁那年,有一个老仆带着一个少年来投奔,外祖父这才得知他那位庶弟的下落,只是当时家里死的就剩那个吕善才了。
外祖父见他机灵,很喜欢他,把他安置在家中,又请先生来教他。但他于科举之道不成,只好书画,外祖父又请了书画先生来教他。
知他喜欢研究、修补古物,还专门开了库房让他随便进去,他通常进去一呆就是一天。
后来外祖父给他在京中娶了亲,只没过两年,查出他不能致人有孕,便与妻子和离了,自己也伤心地离开了京城。
“我以为他也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吗?”赵广渊颇为意外。
“兴许是你那父皇见他生不出孩子,一个废人,懒得追杀他吧。”路夜神情讥讽。
赵广渊默了默。“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本是大家大族后代,可因为自个祖父和曾祖母不做人,被除了族。过得穷困潦倒,未长成,家里又死得只剩他一人。来投奔亲族,以为有了依靠,哪想又是一连串打击……
“你在何地找到的他?他现又藏身何处?”
“在西北边境。现如今藏身西北的一座道观内。”
赵广渊听了不胜唏嘘。
这是吕家最后一个血脉了,既然得知他还活在人世,那自己有必要把他安顿好。
吕善长年少时对古物的研究不比阮博士这些人差,倒是个好帮手。且他论辈份该是自己的表兄,赵家又欠了他,自己无论如何都该好好安置他。
“你想用他?如何安置?皇陵这边并不安全。”路夜提醒道。
“我知道。但他会是最好的帮手。年少时,他与我和兄长都处得不错,是个可信之人。”
至于如何安置,赵广渊还要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