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边说完,立刻就补充道:“我可不是在诋毁师祖,只是略感疑惑,略感……”
尽管和半年前相比,陈渊的模样有了变化,但张冢耳经历了宫中一夜的经历,又如何能忘记。
顿了顿,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另外,师祖与吾等之间,说实话,除了占这个旗山之名,关联并不算大,能出手护持已算难得,想借着他老人家的势维持霸主之位,甚至继续扩张,那是想都不要想。”
院门一开,走出来的是个身子高瘦、浑身散发着死气的青年,尤其是一张脸,冷硬阴沉,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说是风俗迥异,但不至于连人种都完全不同吧。”
“果然是察觉到了晚辈所在,特意前来。”张冢耳这时反而放松下来,略带拘谨的笑道:“前辈来此,也是为了仙府之宴吧?”
如今的云宥城人来人往,即使是这座品牌的小酒馆,里面依旧坐满了人,但和大街上不同,这屋子里坐着的,大部分都还是纯粹人的模样。
张冢耳苦笑道:“前辈何必将事情挑明?”
为首之人丰神俊朗,一身青衫,身姿挺拔。
“师妹……师弟,你也不用担忧,几位长者也都说了,师祖性子和善,不是绝情之人,只待吾等尽心侍奉,好生供养,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归有一日能感动师祖,让他真正将吾等看做后辈子孙,到时自能得其助力。”
“你我在此时同处云宥城,确实是巧合,但找到这里来,自然不是巧合。”陈渊并不绕圈,他是入了城中后,因着人道神通的关系,就察觉到了城中有几个熟人,而张冢耳正是其中之一。
“名号不甚清楚,只是听说姓陈。”
林翔卷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师祖的本话,是说他本人就喜好低调谨慎行事,不喜张扬,所以教导咱们旗山外宗的弟子,也不可太过张扬,得谨慎。”
在酒馆角落落座的张冢耳眼皮子一跳,认出了来者。
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中,他神色如常的前行,七拐八拐后,到了一处偏僻小巷中的酒家。
好在,陈渊一身气度返璞归真,这幅模样放在人群里或许显眼,但放在混血族群中,就显得平平无奇,因此最多也只是引得旁人多看。
“既是本话,那肯定还有潜意了。”马元中经验不浅,也压低了声音,“师兄,这里也无外人,你但讲无妨。”
“可是他们?”陈渊忽然抬起手,朝着门外指了过去。
“谨记,谨记。”马元中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起:“说起来,除了四五个月前见过一次祖师,之后不曾见得仙颜,师兄可知道师祖最近都在做什么?”
说着说着,林翔卷的表情严肃起来,警告道:“但有一点要记牢,不要想着未来能借师祖之势,才诚心侍奉,那都是未来之说,当下得真的当做长辈!师祖目洞阴阳,什么样的心思都瞒不住他。”
陈渊却反问道:“你就这么在乎他人的目光?”
张冢耳点头道:“是的,晚辈在之前的历练中,结识了几位好友,相约来此见面。”
“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张冢耳说着,看了陈渊一眼,试探性着问道:“前辈神通广大,能来此处,应该不是巧合吧?”
“见过王师叔祖。”林翔卷收摄心思,拱手行礼,小心着道:“不知师祖可曾出关,马师……马师弟刚从望藏岛回来,有事禀报。”
林翔卷不只是说说,等与马元中叙完旧,他立刻就往竹院拜见。
按照八宗的说法,这南域因为和北域之间隔着广大的无风死海,两边想要沟通交流,必须要经过东域和西域,往来不便,因此风俗迥异。
南域,云宥岛。
不过,他这一头白发,在人群中也格外扎眼,许多来往之人见了,表面不说,但多少会多看两眼。
“前……前辈?”
“阚如海?”
“居然是你!来的正好!”
“果然是何处有风云,何处便有你,每次都还得大出风头,真当自己是这一甲子的主角不成?今日既然碰上了,咱们的帐,可不能再拖了!”
第二更得零点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