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
姜佳宁递给她纸巾,“因为你在比较。”
阮清秋抬起头来。
姜佳宁说:“你在不断地把赵阔和薛凛安作对比。赵阔不如薛凛安有钱,不如薛凛安绅士,甚至不如薛凛安对你好,可是如果赵阔依旧对你追求热烈,或者,赵阔变样之后,又有一个多金温柔的男人对你深情以待,你还会对他念念不忘么?”
阮清秋:“我……”
她一时间语塞。
姜佳宁说:“阮清秋,如果你真嫁给薛凛安,你能受得了薛家的人员复杂妯娌矛盾么?你能习惯了婆婆的刁钻刻薄么?你能耐得住薛凛安百花丛中过时给你空守寂寞么?”
阮清秋愣了愣。
她……能么?
姜佳宁没有给阮清秋回答的时间,“等到那个时候,你一定又会和你的前任作比较,觉得你的前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小富即安,家庭和睦,情感稳定。”
人总是这样。
总在用自己已经失去的,和曾经拥有的作对比,然后悔不当初。
阮清秋完全呆住了。
她有点惊诧的望着姜佳宁。
姜佳宁的话,完全戳中了她的内心。
就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将她的心理剖析的一清二楚。
她甚至就有点被姜佳宁带着走,“那……我……”
“你应该往前看,”姜佳宁说,“不管是你的前任也好,薛凛安也好,赵阔也好,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该找的是你的现在时和将来时。”
姜佳宁从未对一个没有多少交情的人说这样多的话。
后来,她归根于她那时的无能为力。
她和薛凛安现在是一样的心理。
归结于内心的内疚。
只是想要帮帮她。
“薛凛安不是你的良人。”
阮清秋看向姜佳宁:“那你呢?是你的么?”
她只是迟钝,却并不眼拙。
现在回想起来,她就已经能知道,她回国后第一次在那酒店套房内,看到被撕坏的裙子,其实就是姜佳宁的。
只是姜佳宁内藏的一直很好。
姜佳宁侧头,目光望向住院部大厅十三楼落地玻璃外的金色阳光,“也不是我的。”
方柏深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经过走廊,护士跑过来,跟他打小报告,“方医生!姜小姐在住院部大厅呢。”
“好。”
方柏深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波动,插着白大褂,先将手里的病历单送到b超室,才转走向住院部和门诊楼之间连接的廊桥,脚步已经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当转过一条长廊,他看见坐在大厅内公共座椅上的姜佳宁,心中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转身面对着走廊玻璃,把头上有一撮翘起来的头发压了下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修边幅的痕迹,才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