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诗颖低头作娇羞状,“爷爷!”
她是故意先拒掉的。
她怕万一薛敬堂说的太无可转圜,叫薛凛安提出来退婚,那还不如她先以自己不急来往后推。
她已经说出口之后,薛凛安也就不会在现在这个公开场合拒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
薛老夫人道:“怎么不见尉廷?”
管家上前一步:“二少刚刚从花房回来,手上有泥有土,去洗手间洗手了。”
徐诗颖眨了眨眼睛,“有泥有土?”
叶芷澜心里嘲讽的笑了一下,“二少爷怎么还成了咱们家的花匠了?怎么能叫少爷干这种活。”
这个二少爷,还真的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她看了一眼薛敬堂的脸色,微阖了阖眸,这就是能进薛家门的人,正事不干,倒是旁门左道不务正业。
管家在一旁答道:“不是,是二少要自己过去的。”
老夫人喝了口茶,“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觉得房里单调,叫他去帮我移栽过来一株盆柏。”
叶芷澜脸上一讪,现在显得像是她在故意顶撞老夫人似的,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那怎么能怨您呢,也是二少爷听您的话。”
老夫人瞧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对薛凛安道:“凛安,你去看看你弟弟。”
叶芷澜一听这话,心里憋着一股气就发了出来。
“使唤凛安去干什么?凛安也忙了一天了,叫佣人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她的娘家不低,嫁薛家是高嫁,可薛老夫人却是没什么背景的,她对这个婆婆也向来不看在眼里。
薛老夫人看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眼光平和,“凛安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薛凛安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叶芷澜气的气都不顺了。
她这是在帮儿子出气,可明摆着儿子都没站在她这一边。
徐诗颖思忖了几秒钟,她对薛家的内部情况不太了解,现在也的确不知道该帮谁说话,便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
姜佳宁去洗手间是给苏嘉树回电话。
今天是苏嘉树第一次在苏家家宴上露脸,她怕他那里出什么岔子。
“新年快乐,佳宁,”苏嘉树靠在墙边,和她讲话的时候,轻松自在,“我这里挺顺利的,不用担心。”
其实不顺。
他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支持的私生子,就算是认回进入到这大门里,也没有人认可他,多都是捧高踩低。
姜佳宁:“苏寅是下周婚礼?”
“嗯,”苏嘉树说,“苏家说要迎双喜临门,就把婚礼定在了初八。”
“到时候我找个机会提前过去。”
“好。”
挂断电话,姜佳宁把手机收进口袋里,从洗手间出来。
她蓦地脚步一顿。
站在大理石台面的盥洗台最尽头的,是一个弯腰洗手的年轻男人。
咖色的长裤和浅蓝色的高领毛衣,双手上洗手液的泡沫顺着水流缓缓而下。
当那人的眼眸在镜面中,和她相对的那一秒钟。
姜佳宁心脏失重,刹那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