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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真相大白

可萧风对于灭亡日本,执念极深,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万岁就是在逼萧风做选择了。</P>

萧风道法精深,他要灭日本,必是知道大明国运跨不过日本这个坎儿。否则他何以念念不忘此事?</P>

萧风虽然机智聪明,有时却很傻,他会为了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儿而不顾一切,当年被严世藩陷害,入府搜查获罪就是例子。</P>

所以萧风很可能会选择‘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先领兵去打日本,等回来再向万岁你解释。</P>

只要是出现这种局面,那我的计划就算是成了。不管萧风打日本是胜是败,他回来后,只剩起兵造反一条路了。”</P>

嘉靖脸色已经不再铁青,而是变得苍白了,他明知故问,就像在喃喃自语。</P>

“不会的,不会的,朕相信他不会谋反的,一定不会的。他就是谋反,也没人帮他,他又不姓朱……”</P>

老道冷笑道:“他一定会的。因为等他从日本回来时,萧风一定已经满门抄斩了。</P>

别说萧府,就连刘府、张天赐家、安司正家,也一个都剩不下。他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死光了。</P>

到那时,你觉得萧风真的不会反吗?他喜欢你这个师兄,真的喜欢到了杀死他全家都无所谓的程度吗?”</P>

对皇帝用喜欢,而不是用忠心,这个措辞显得极其不恰当。</P>

但嘉靖却被触动了内心,他忽然明白,自己和萧风的关系,老道才是看得最透的。</P>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没让萧风叫过万岁,而是让他叫师兄。萧风对自己与其说是忠心,不如说是喜欢。</P>

自己对萧风,与其说是宠信,不如说是宠爱。如果没有了这喜欢二字,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荡然无存了。</P>

萧风南征北战,祈雨带娃,还帮自己培训后宫,提高自己性生活的质量,这些不是因为他忠心,而是他把自己当师兄,当大哥。</P>

嘉靖忽然就明白了老道为何这么恨自己,他对夏言,一定比萧风对自己还要亲吧。</P>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啊,毕竟全族人都不认他了,夏言还把他当自己弟弟啊。</P>

“夏言……对你很好吗?”</P>

嗯?所有人都是一愣,心说什么情况,这儿正说着造反谋逆的大事儿呢,万岁怎么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来?</P>

老道也是一愣,但他此时已经无所畏惧,也就不用费心思去猜测嘉靖的话中是否有什么深意。</P>

“对,夏言对我很好。当我还很小时,偷了别人的东西,屡教不改。夏鼎把我捆起来,绑在长凳上。</P>

我家是军户,家法也是军中用的大杖。夏鼎那天是铁了心的想打死我,把棍子都抡出风声来了。</P>

夏言本来是在书房读书的,他听说后就冲了进来,趴在我的身上抱着我,也不劝,也不说话。</P>

夏鼎是个很倔强的人,对夏言虽然很疼爱,但也不能容忍夏言违背他的命令,所以也不停手。</P>

我那时候已经被打得迷迷糊糊的了,就听见棍子打在夏言身上的声音,我的脖子里,都是他脸上滴落的冷汗。</P>

后来还是夏鼎先撑不住了,扔了棍子,让人把夏言拖走了,然后让人给我上了药,用马车扔出去一百里,让我自生自灭。</P>

后来我被师父捡走了,多年之后,成了千手如来。夏鼎也死了,夏言在京城当官了,我才敢偷偷地去见他。</P>

那时我才知道,我被扔掉之后,夏言一直没放弃找我。可他也不敢声张,就特意地结交一些江湖人士,让他们帮忙打听我。</P>

否则以夏言的清高威严,他怎么会跟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呢?可惜我早就改姓白了,江湖中人也不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弟弟。</P>

从那次见面后,夏言要求我每年至少要回家三次,他有个密室,是专门为我准备的。</P>

锦衣卫抄家时,曾见过那个密室的,当时陆大人一定奇怪,为何密室中既无财物,也无秘密吧,呵呵。”</P>

陆炳默然点头,这个密室在当时确实是个不解之谜,陆炳把整个密室都拆成砖了,也没找到任何东西,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P>

嘉靖闷声道:“是朕打断了你,你继续说,你既然一心想让朕和师弟翻脸,为何又忽然自首,说出真相?”</P>

老道苦笑道:“我高估了萧风,低估了万岁,导致我现在不得不出来自首,收拾残局。”</P>

嘉靖皱了皱眉:“你高估了萧风什么?低估了朕什么?”</P>

老道沮丧地说:“我高估了萧风的雄心壮志。我以为,以他那股执念的劲头,在消灭日本和亲人朋友安全之间,他会选择先打日本。</P>

我低估了万岁对萧风的感情。我以为万岁见萧风迟迟不归,会迫不及待的抓捕所有人,动刑逼问。</P>

这两条有一条实现了,万岁和萧风之间,都难以再有转圜的余地了,必然是要翻脸的。可是……唉。</P>

万岁只抓了张无心和战飞云,而且也没动大刑。这两个家伙皮糙肉厚的,受点苦萧风也能接受。</P>

当我听说萧风已经交出兵权,启程回京之时,就知道此事已然无望了。</P>

我大哥教过我,做人可以不光明,但一定要光棍儿,想到了就要做,做不成就要认!</P>

既然我的计划失败了,我就没必要再拖那么多人下水了。他们也都算是我的朋友,这也是我最后能做的事儿了。”</P>

陆炳忽然道:“既然他们是你的朋友,你设计此计的时候,可并没有顾念到他们的生死啊。”</P>

老道冷笑道:“反正最后我也是要陪着他们一起死的,有什么仇怨,到地府里我抱着头让他们随便报就是了。</P>

现在计划不成,我自然就不会拉着他们一起死了。他们都是好人,没准还能原谅我,逢年过节给我烧柱香呢。”</P>

嘉靖忽然问道:“陆炳,安青月……”</P>

他只说了半句话,但陆炳伺候了他半辈子,自然是心领神会。</P>

嘉靖原本是说过要抓安青月的,但老道却说只抓了张无心和战飞云。</P>

“万岁,是臣子陆绎,告诉臣安青月刚生产完毕,实在不宜抓捕。臣斗胆擅专,让人将她软禁在家了。”</P>

嘉靖松了口气:“陆绎年纪虽小,处事沉稳,为人干练,此事有功,可再升一级。”</P>

陆炳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迟迟没有禀报嘉靖,其实也是在观望萧风到底回不回来。</P>

如果萧风抗旨,他肯定会抓捕安青月的,也就没必要专门跟嘉靖说明晚抓了几天了。</P>

如果萧风回来,那陆炳觉得以萧风的口才,以及他和万岁的感情,此事十有八九能和平解决,自己也就有了顺水人情。</P>

现在一切疑问都已经解开了,众人反而都沉默了。因为实在是谁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P>

嘉靖此时反而有些为难了,但他不得不问得更清楚一点,因为这牵涉到他接下来的后续处理。</P>

“既然如此,那诗中所写一切,都是假的了?”</P>

老道点点头:“除了我是夏家人之外,其余都是假的。因为只有这个秘密,是谁也不知道的。</P>

人都有个习惯,一堆谎话里,藏着一个惊人的真相,就会让人相信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对吧万岁?”</P>

嘉靖嘴角抽了抽,的确,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关键的事儿都是真的,其他的还用编谎话吗?</P>

“那其他的那些事儿,你是怎么编出来的呢,又显得那么合情合理呢?</P>

什么胭脂姐妹互换身份,什么安青月假扮胭脂豹,什么战飞云演戏,张无心杀人灭口的。”</P>

老道哈哈大笑:“万岁,你好大的忘性啊。这些都是当年严世藩在你面前编造过的,我不过是记住了而已,忘了吗?”</P>

嘉靖恍然大悟,忍不住红了脸,他恼羞成怒,加上已经忍了老道半天了,几乎要忍出痔疮来了。</P>

如今一切都清楚了,他也终于可以恢复皇帝的威严了。他阴冷的看着老道,淡淡的说道。</P>

“你是死定了的,可你就不怕朕杀了小冬,杀了夏家全族人吗?”</P>

「万水千山总是情,催更投票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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