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吕布!诈夺我徐州!且将我哥哥的徐州还回来!”张飞怒喝道:“说什么与我哥哥盟誓退曹后再还?!呵,你这无认匹夫说的话,何人能信?!”
杨弘刚上城墙,没头没尾的便是听到这么一句,入了心。
小小一个徐州城,曹操想要,刘备要抢,而主公必然也是恨不得早早纳入麾下的。
差点忘了,这徐州是吕布从刘备手上夺去的,那刘备岂能甘心!?
杨弘微眯了眯眼睛,趁此机会,倒不如破了吕刘联盟,也省得往后这刘备坏了主公的大事!
说罢便从上往城下看,细细观忖。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便要持戟既刻点兵下城一战张飞,当下一面要点兵,一面怒喝道:“环眼的贼!你休跑,待我点兵下去一战,叫你嘴不肯饶人!”
一面又不解气的道:“我便是夺了徐州,刘备尚没有指责,你是何人!?敢到我城下来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今日我且替刘使君教训教训你这只有嘴上功夫,没有真本事的匹夫!”
说罢便立即要点了兵将下城!
陈宫苦劝不住,急的脸色都胀红了,急切的道:“将军息怒?!切莫与此莽夫计较方好!”
吕布哪肯听他的,冷笑道:“都骂到城下来了,难不成我吕布还忍他不成?!哼,若天下英雄知道,少不得都以为我吕布怕了这匹夫!你听听他骂的,左一个无义匹夫,右一个三姓家奴,我吕布还能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檄文已发,如今曹操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因此人与刘备失盟,以后谁助主公退曹?!”陈宫急的要跳脚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袁公路有使在此,怎么无人相助于布?!”
杨弘看吕布如此无脑,心中越发好笑,道:“正是如此,温侯若有袁公路相助,哪里用得上那刘备?!此贼在此城下破口大骂,若且忍他,以后谁人都能来城下叫骂,人人都能欺到头上来,温侯颜面何存?!既已在城下叫骂,何故还要忍他?!”
陈宫面有愠色,怒极骂道:“杨弘,你休激怒温侯!火上浇油,是何意?!”
杨弘倒怕坏了事,便住了口,只道:“此贼在城下,吾也是替温侯难堪受此之辱,一时没掩住口,倒是失仪了!”说罢便退守一旁,看着陈宫急赤白脸的劝阻温侯,却是怎么也劝不住。那头猛虎,如此莽直,这陈宫也是累极了。
想到,竟是有些不屑和轻蔑。这样的吕布,呵呵……
吕布气的要即刻下城,幸得诸将拦住,与陈宫合力将他给拖了回来。
杨弘看到张辽在侧,动也不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免惊讶,他看了看吕布,再看看张辽,莫非张辽与吕布离了心?!
他微勾嘴角,觉得眼前此景,越发的有趣了。
历来战将,也是有气节的,只恐张辽如今未必看得上吕布这番作态了。
“吕布!你下来!无义无礼之徒,是怕了吗?!下来一战!”张飞怒骂,其声如雷吼一般,道:“三姓家奴,惧天下众口,不敢战乎!下来!”
吕布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原先是装的,可是听张飞一直在骂,便是装的,此时也已积蓄了九分的大怒了。原本,他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又得沉得住气的人。
隐隐的手上的青筋直突,握戟的手握的极紧,脸色奇黑,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张飞,已有巨大的杀意。
高顺最是知吕布,上前伸手握住了吕布握戟的手腕,略微用了些力,见吕布看过来,高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很明显,杀张飞解气事小,然而,破吕袁联盟事大。所谓联盟,根本意不在共抗曹,而是不能给刘备以先义,以名,以及投曹的借口。况且还有袁营使臣在此……
吕布最近长进了不少,纵然他心下怒不堪,却也知今日之局,是所有人合力所谋,他不能因为要解气而破坏了所有,坏了大事!
他死死的盯着张飞,心中却是默默的开始数着数。
一开始听着张飞怒骂,是真的忍不住要杀之后快,然后当他数到一百,重头再数的时候,张飞的骂声竟在心中渐渐远去了。
他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跳脱出了眼下,隔着空气看着自己,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以前的他,就是这样的吗?!
尽管今天有三分怒是装出来的,可是此情此景又是何等的相似。
看着声嘶力竭,拼命阻拦的陈宫,看着默守一旁,有点难堪的张辽,一副有此主公有辱的样子,还有高顺,默守在侧,想要拦阻他的担忧。何其相似……
他,吕布,以前的确是不可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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