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富弼一怔,
赵时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直勾勾的质问道:“而且,你我皆知,耶律洪基一走,耶律重元必不可能固守云州城,这是,很明显的事实,他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大军赶来的时间,但是,即使他麾下的大军一个不少的赶来,这些时日,耶律洪基已经把个云州城祸害的不行,粮草不多,而且,他如果固守云州城,便会变成,前面抵挡咱们,后面还要被再调精兵的耶律洪基夹击,既如此……文彦博如何算不到?他既然算得到,为何不像咱们一样,登上十余日,便能安安稳稳的收下云州城,为何还要冒此等风险?”
富弼,
一僵,
有一说一,
这些问题,官家不应该质问他的,他又不是什么计划的制定者,实施者,当然,他也理解,官家这是缺一个准确的答案,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来不及注意语气的商议,而且,官家质问你几句,有什么错?
只是,
“老,老臣……”
“而且……”
显然,
赵时并非是质问富弼,或者说,与其想要富弼给他一个答案,不如说,赵时自己在想这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耶律良会,倾巢而出?”
富弼,
一怔,
更头大了,支支吾吾的看向赵时,他不是想不明白,他只是,想不来这么明白,不过,富弼身后,范纯仁也一直听着陛下的询问,闻言,忍不住开口道:“会不会是,过于自信了?”
“可能。”
赵时没有否认,毕竟,从耶律洪基的角度而言,你赵时重病,中军逃跑,我比你还多将近一倍的兵力,我为什么要想到……输?
但是,
“如若不是呢?”
赵时幽幽看向身旁的富弼,富弼一颤,虽然岁数大了,但是,他好歹也是当朝相公,整个人已经,慢慢的恢复了过来,一头皮发麻,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时:“您是说?”
“尚有后手。”
赵时幽幽的看着,只喧嚣,却,不过来抢夺城门的皮室军,虽无证据,但是:“如若朕是耶律良,那么,朕明知道身后有一个不安定份子,那么,朕就绝不可能,毫无防备的,领军出城。”
但是,
现在呢?
哪怕耶律洪基是仇恨冲昏了头脑,耶律良呢?耶律良也跟着出了城,甚至,他们连耶律乙辛都没有带在身边,就好像……比耶律重元,更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耶律重元功成……
这,
怎么可能?
但是,
若有后手呢?
只是,
这后手是什么?范纯仁忍不住的往前凑,有心在官家面前表现:“陛下,既然不确定,不妨,把人撤出来吧!”
“不行。”
赵时还未说话,富弼便一口回绝:“一来,冷静只是少数人的特权,并非每个人都有这个能力,这时候,我们强行让士卒撤退,且不提,内里耶律重元虎视眈眈,外面,耶律洪基虎视眈眈,就是,士卒本身,也恐怕不会听我们的。”
但是,
大功啊!
大宋与大辽对峙近百年,何曾有过,收复云州城之举?不要说一开始就跟着周同冲进去的士卒了,就是赵时身后的士卒,这时候都有些蠢蠢欲动了,甚至……
看着那,
大开的城门,
赵时自己,都有些舍不得,但是,富弼幽幽道:“二来,谁能确定,这就不是,文相公的谋划?”
确实,
赵时微微颔首,只是从他的角度,他判断,文彦博应该不会在,明知道耶律重元不可能长久占据云州城的情况下,这么的,急切,但是,谁知道文彦博如何想的?万一,他就是一刻也等不了呢?他就是不小心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所幸就提前了几步呢?
所以……
“进退俩难了吧!”
三四里外,
一座小山坡上,耶律良与耶律洪基已经逃到了这里,然后,耶律良爬上了小山坡,回头看着云州城,城门口的争斗,一时间,也难免有些……报仇雪恨的,舒爽:“大王且看,只要赵时入城,他今日杀了咱们多少人,咱们今日,就也能杀他们多少人。”
耶律洪基,反而,没有耶律良那么的兴奋,甚至,相比而言,他好像比耶律良要更冷静一些,原因无非是,他想,亲手宰了赵时:“这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吗?”
“没用的。”
耶律良,幽幽的看着,人群包围中的帝王旗帜,不出意外,帝王旗帜的下面,必有赵时,但是:“士卒也是有想法的,而且,他大宋对燕云垂涎百年,就是他赵时自己,看到洞开的城门,他能忍住不冲进去?况且,一旦他们进去,再退出来,那么,谁就敢确保,他们就能够再次攻进去?要知道,功成不同于守城,一道厚厚的城门,敌得过……千军万马……”
“所以……”
“猜,或许是猜出来了,但是,除了杀进去,他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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