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个锦衣卫去县狱看看,可是虏贼。”
朱翊钧这时对张敬修吩咐了一声。
张敬修拱手称是。
而张应望这里则长松了一口气,他不由得暗自庆幸陛下来了这里,且足够谨慎,不然真要是按照上司的考成结果来处置,自己就得卷铺盖回乡去了,而以自己三代皆未有族人取得功名的家世,只怕也不可能再被起复。
也就是说,自己张家这一代仕途顶点很可能就是到知县一级了。
朱翊钧在张敬修离开后,就继续问起张应望关于甘泉县的人口和物价等数据来。
而朱翊钧一边问着张应望就一边观赏着底下人从甘泉县市井中采办回的各类精致木器、瓷器还有首饰什么的。
朱翊钧为了促进实业发展,每到一处地方,都会采买一些当地的实业商品,为的是能够促进地方工商发展,最好直接带动地方出现很好的工业品,最好如章丘的铁锅、铅山的纸张、景德镇的瓷器一样名扬全国,这样就能带动当地出现更多的工人。
反正对于朱翊钧而言,买一些当地土物也花不了多少钱。
而就在朱翊钧一边问张应望关于甘泉县的情况,一边看各类土物时,就听得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吵闹声。
“怎么回事?”
朱翊钧不由得问了一句。
不一会儿。
司礼监太监田义回来说:“有准备替皇爷运土物的民夫们发生了械斗,说是都得了县里的钧令来运土物,然后起了争执,怪对方抢单,然后就打了起来,南昌侯已经调兵过去了。”
“陛下!”
“这事与臣有关,请让臣去处理,臣保证可在半刻钟内,解决这事,而避免出现更多伤亡。”
这时,张应望主动请缨起来。
朱翊钧问:“伱打算怎么处理?”
张应望回道:“回陛下,臣早就担心底下人在征募民夫时出现差错,所以特地先请了附近各里的里正与乡里耆老一起跟在身边应对;毕竟从臣这里发令到镇里,中间还是经过好几层的,难免会有纰漏,比如,臣可能会因为想到某一里的人丁不够,而会传另外一个人丁多的里来应募,但可能臣底下的佐官已经先通知就近的里准备了,以至于两个里就都到了御前。”
“那你去处理。”
朱翊钧听张应望说的有理,也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说来也怪,在张应望出现之前,两方械斗的百姓对天子亲军卫的喝令和亲军卫各经历官和训导官的劝导置若罔闻,哪怕刘綎这边都已经下令火器兵准备开火了,这些百姓还是在互殴。
但张应望带来的两里里正与耆老一来,这两方百姓就老实了。
这些百姓被各自的里正和耆老一顿粗暴的拳打脚踢,一个个都瞬间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下来。
“丢人,在皇上的行在附近斗殴!”
“可是孙老,明明是县里的令族侄让我们准备给皇上出力的,我们才来的,可谁知上水里的非说县里通知的他们。”
“我族侄不过是个驿丞,他能代表县尊吗,他拿出县里的钧令了吗?”
“那倒是没有。”
“没有说什么!”
处理这场械斗的正有乡绅孙振,他此时正恨铁不成钢地痛斥着自己的乡民,这里面有不少就是他的同宗晚辈,哪怕不是同宗,也连着姻亲,所以他随意怎么喝骂,这些百姓都很服气。
另外一边,即所谓上水里的百姓,也有他们的里正乡里耆老在教育他们。
最终,这件突然出现的小事得以很快平息,且因为处理的及时,也没真的出现人命,只有些许人受伤,最严重的也不过是骨折,无非需要歇一段时间而已。
而朱翊钧则因此再次召见了张应望,说:“你果然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有应对,在为政上是花了心思的,算不上是渎职懒政。”
张应望听后眼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