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迪道:“这个下官倒是不知。”
太子听后不由得看向张蕴生:“没想到朝廷隐瞒的这么深!”
“是啊,将大军回调,本州只留部份兵马,剿倭寇余孽的事交给协守营,而回调的大军还全部转到地方上任警务兵,这必是有什么大动作。”
张蕴生这时说道。
太子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没多久,孙忠和来报说:“堂尊,本乡乡宦汪焕等求见。”
“快请!”
太子忙说了一句。
没多久,汪焕等便见到了太子,且行了大礼。
而接着,汪焕就道:“闻知朝廷新设警部,各府州县增设警务兵,且如今,士民们日夜都见有大兵出没,本乡士民因而惶恐不安,故特来请问老父母,可是有何大事要发生,是否与小民等有关,若告知明白,小民等也好放心生产生活。”
“是啊!”
“本乡多数民众一辈子都未识刀兵,而眼下突增一百余大兵于县城,怎能不让人心慌?”
“每日操练光炮声都震得人胆战心惊,所以我等特来问问老父母,这些警务兵接下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是剿匪还是捕盗,还是拿奸抄家,问明白些,也好让乡民们安心。”
汪大宾也跟着说了起来。
王敬迪和他麾下的一百二十名正兵带来休宁县上任后,的确依旧在坚持昔日在军营中的方式,制定了警务兵操练制度,也得到了太子这个知县批准,而因此,他也就每日都在继续操练这些士兵,放枪放炮,甚至还训练原捕班快班的人,让原来的捕快都训练有素了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当地乡宦大族们就不得不更加不安。
所以,汪焕等都不得不来问太子。
太子也不说自己不知道,只道:“不过是加强治安而已,诸位乡贤不必惊慌,也请告知民众,让他们放心生产生活,朝廷派兵来自是保境安民,而非夺民之利,毕竟,本朝治国纲领便是富国惠民,所以,让他们要相信朝廷,相信皇上!”
“老父母说的是。”
“但眼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民皆知礼守德,增设大兵于关内非边之地,以老朽愚见,恐保靖安民方面倒是用处不大,养得兵惰民刁反很有可能,不知老父母觉得呢?”
汪焕问道。
太子笑道:“这个也是有理。”
汪大宾则也跟着道:“老父母是明白人,爱民如子,当今圣上也是仁君明主,励精图治,无奈有武臣当国,不肯放权,故有意以保境安民为由,于地方非边之地增设营兵,而不是在戎政毕后令大兵解甲归田,但大兵在野,的确不利人心稳固,更是致乱之源,故还请老父母为我等上表民意,请撤冗兵、还民安宁。”
汪大宾这是直接把不愿意地方上增设警务兵的怨气发在了“武臣当国”上,意旨戚继光是武人专政。
而一旁的王敬迪听后因而是横眉倒竖,但他倒是没有发作,因为他刚刚从前线回来,所以还是非常恪守军纪的,也就能忍就忍。
太子则道:“你们的意思,本县已经明白,会替你们转达的。”
“说到这里,堂尊如果想有什么需要,如想在今年行取时多些助力,尽管告知老朽一声,老朽虽已致仕,但还是有几位旧友在朝中为官的,他们想必都愿意替老朽引荐堂尊这样的爱民好官。”
汪焕说道。
太子笑道:“承蒙关照,本县知道了。”
而在汪焕等离开后,太子就沉下了脸,问张蕴生:“张老,本县真要为他们上表民意否?”
“回东翁,这自然是不用的!”
“说到底,堂尊是朝廷的官,不是他们推选的官,升迁捏在了朝廷手里,在这两者冲突时,自当选择忠于朝廷。”
“何况,现在的朝廷是有兵的朝廷。”
张蕴生这时回答道。
太子听后笑问道:“可人家是行取为给事中相诱也。”
张蕴生道:“东翁明鉴,给谏这种官虽权重,但也容易一辈子翻不了身,所以不必急着一时的好处,为了仕途之路走的更远,当着眼于长远。”
太子点了点头:“那我该怎么做?”
“称病!”
“等朝廷旨意到来后,再做权衡!”
“若朝廷设警务兵的目的是对付乡宦豪绅,则堂尊到时候在根据自己的出身,决定是听朝廷的还是为乡宦们说话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