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知道他们是鬼吗?啊...不对!不对!你知道他们是鬼,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鬼差,对吧?”
“鬼差?”
对于这个答案,钟情是既感到出乎意料又似乎都在情理当中。
一般像他们那样穿得人模狗样的,进村子自重身份都会开车子走外面的水泥路,步行于乡村老道的也只能是鬼差了。
牛屎荣看着钟情自言自语的便学着细婆二儿子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估道:“钟情这混小子脑子是不正常了,估计也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他捏了一下口袋里那厚厚的红包,美滋滋的走向村口小店,今晚是要打点老酒回去,待会老婆到老鬼头家里“吃七”是要打包些下酒菜回来的。
“吃七”也是乡俗了,一般人请客吃饭或者摆喜宴的,都会做八个菜,九个菜,甚至十个菜,讨个彩头,死人请吃饭是做七个菜的,配合了“头七”,“尾七”这些回魂的数字,所以叫“吃七”
“吃七”是没有人打包的,很晦气,在牛屎荣认为,“什么鬼晦气,没得吃就是晦气了!”他是未喝先醉,摇摇晃晃的不再理会钟情。
钟情自然也不会理会他,他算是弄清楚了一些事情,“穿上了黄金披风,胡一菲跟鬼差都看不到我,钟雄和牛屎荣就能看到我,也就是说能在鬼面前隐形,不能在人面前隐形了!”
“嘿!坏银!净想些岛国片片的坏情节!”钟情在自己脸上轻轻打了一下,随即又乐了,“在鬼面前隐形也很牛叉啊!要是早一点知道它的作用,披上了直接去摘鬼灵芝可以了,根本就没鬼能阻挡!”
至于鬼差的话题,钟情根本不需要问,他跟胡一菲相处了两天已经摸透了这鬼丫头的性情,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概是在系统里待久了,寂寞吧。
“钟情,你丫...”果然胡一菲自己又找了开口的话题,煞有介事的说道:“真是糊涂,差点惹祸上身都不知道,不过呢,也不怪你,你这人没机心
告诉你吧,鬼是最小气的,最见不得人好,要是刚才遇到的是两个小鬼,你说赶着去投胎,他们才不会给你让路,还会想方设法去阻挠你,幸好遇到的是鬼差,他们才让你过去...”
听了胡一菲的话,钟情对鬼的理解更加的透彻,胡一菲说过鬼只有二魂七魄较之人少了一个生魂,其实不然,鬼也是有三魂七魄,失去的生魂用怨气代替了,钟情称这个为“死魂”
死魂其实是人世间的陋习加上鬼的执着,无限放大而已,钟情接触三姑六婆多了,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三姑六婆的幸福感并非来自于自身生活条件,而是来自于比较。
当自己落魄时,别人同样落魄,她也是幸福的,当别人过得比自己差,那么自己的幸福感就凸显出来了,鬼不过是把这种负面的情绪无限扩大而已。
“钟情,你也不要自责了,世上每天死那么多人,就算知道是鬼差了,也不能确定他们一定就是来勾细婆的魂魄,刚才不是死了一个老鬼头吗!”胡一菲说着说着,自己停住了话题,侧着头轻叹道:“喔....关掉了!”
随着胡一菲一声落寞的叹息,钟情也看到了细婆那栋古老大门的两个漆黑的门环上系了一把长长的铜锁。
跟细婆相处五年里,这把铜锁钟情是没见过的,细婆的家于他来说是自出自入,感觉就像走进自己家里一样的自由。
每每为老婆子做些事情,在那张云石和乌漆木头做成的椅子上总是有三五颗皱得如同她的脸的马蹄。
那是细婆买了马蹄回来掉在竹篮上风干了,这种皱皱的马蹄吃起来甜得要命,以前钟情总认为吃她三五颗马蹄便要做死做活的忙三五个小时有点不划算,现在想来,这种美食只能封存在记忆里。
戴上这把铜锁以后,这间屋子跟自己不能再有任何关系,就算以后里面人潮如涌,也不能再给自己一种安乐的感觉,里面所有熟悉的家具甚至花草也能变得陌生。
呼!
钟情呼了一口气,双手像蛙式一样向前一分,算是跟这屋子的记忆画上休止符了!
他打开自家大门开了灯,点上一根檀香,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胡一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