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味道很熟悉!”
胡一菲在装鬼口袋悠悠的说道,语调十分的眷恋。
钟情没有理会,他根本就没留意胡一菲说什么,细婆的家今天很特别。
在钟情估算应该有四十年没活人来访的家门口竟然站了四个人,屋子里还有碎碎的人声。
四人里面有一人是村长牛屎荣,余下的三男一女钟情不认识,最老的男人能有六十岁上下,最年轻的女人也有四十来岁,正跟牛屎荣谈笑风生。
钟情快步走进细婆的家,四人把他无视了,他也把四人无视了。
空荡的屋子本来就没有多少家私,现在全部给罚着靠墙站立,挂在墙上的几张旧式相架全部给反过来面壁思过。
屋子正中央用薄薄的木板做了一张临时的床,细婆静静的躺在上面,双脚赤着向着大门口,身上没有盖被子脑袋下一个白布枕头,若非散乱在鼻子上的两根白发偶尔毫无生气的飘荡一下,便分不出躺在上面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床的旁边坐了三位村里的老妇人,把折叠好的金银纸钱放进箩筐内。
这情景钟情是经历过的,就在上个月同村七十三岁的三婆去世前一天。
按他们村的习俗,这叫守夜,就是同村的人守护在将要去世的人身旁,算是送他一程,一般要守上几天几夜直到去世下葬。
钟情默不作声的看这木板床上的细婆,良久,弯下腰拾起一张金银衣纸折了一个元宝状的纸钱放在箩筐里便走向神台
他轻轻的将汤碗连同粉蕉放在神台旁平常细婆吃饭的地方,熟练的从神台的夹层拉出一个漆黑的方形铁盒,里面放了一叠浅黄色的纸条和深黄色的熟烟丝。
钟情慢慢的卷了一根烟,放在汤碗下,又打开了下面的抽屉,从一整盒的何济公止痛散里面抽出两包放在熟烟旁边。
“小情就是懂事,平常跟细婆最好!”牛屎荣走过来拍了拍钟情的肩膀,转头对那两男一女说道:“你们妈妈呐,经常脖子痛,就靠一根熟烟两包止痛散过日子,都上瘾了....”
“小伙子真懂事!喏!”细婆的大儿子捋了捋头上仅余的几根头发,从夹在腋下的皮包里抽出一百元递给钟情,“伯伯给你买文具的!”
(来自XX的好感值,+XXX)
钟情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并没有预期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接过钞票,看着牛屎荣,淡然道:“荣叔,细婆昨晚好好好的,怎么就得急病了?”
“哎!估计是跑了一个鸡,老人家舍不得,大半夜的还跑出去寻找,在村口的马路上给车子撞了,给照田鸡回来的老七看到了背去医院,医生说....”牛屎荣压低了声音,“不行了,赶紧送回家,安个地主吧!”
“安地主”也是钟情村子的习俗,在外面过世的村民是不能在家里摆放尸体的灵堂要设在外面,医院的医生看到病人是不能救活了,都是让家属带回家,传说在家里去世的老人灵魂会呆在家里成为家神保佑子孙后代,灵位设立在神台下,所以叫“地主”
“呵呵,呵呵!”细婆的大儿子抓着钞票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随即往下一拍要拍拍钟情的肩膀,钟情微微让开,他干笑着拉着牛屎荣的手臂,低声道:“村长,撞我老妈子的人是不是真的会赔偿?”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切是注定的!”牛屎荣摇头道:“撞细婆那人是个好人也是古玩爱好者,他是看中了细婆这古老大屋想买下来好好的鉴赏,已经跟细婆谈了几次,几乎谈好价格了
大半夜的那人开车从村口经过,要知道那里是个死角位晚上也看不大清楚,细婆也不知怎么就跑出马路....哎!对方也是很内疚,说无论如何也要配合你们处理,要赔多少的给个数字,最好能把屋子也买给他,高点价格不要紧,他已经不是用来鉴赏了,而是想给细婆把灵位供奉了,自己能够经常来上个香,表示一下歉意....”
“那个!能出多少....”
“大哥!等做完孝子再说!”细婆的小女儿拉了拉大哥的手臂。
“人家还没死呢!供奉个鬼!”胡一菲的声音在装鬼口袋幽幽的说道,“哈哈,要是我把这老太婆救活了,气死你们!”
“胡一菲!你说什么!”钟情脱口而出,也顾不得别人的惊讶,“能救活?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