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拿把玩具枪就当自己是爷了?”
人群中,突然传出机械碰撞的声音,以及带着嘲弄笑意的声音:“前边的爷们儿都让让,老子跟他拼。”
埃里克看着那人手里的长家伙,冷汗沿着额角滑落。
前边的人也瞧见了他,他们瞬间欢呼着往旁边退,给这位大哥让开路。
大哥迈着大步,三两步冲到埃里克身前,怼着他把他推到一边去,还不忘转头朝身后的人说:“咱爷们儿就想凭本事吃口饭,外国人这么唬弄咱们肯定不行!上楼,要说法!”
“要说法!”
“上楼!”
人群呼啦啦挤进了大门,像奔腾的潮水,涌进闸门。
人头攒动间,埃里克被那位大哥推搡着,沿着墙根去到旁边的暗巷。
“你……”埃里克没见过眼前的人,本能地戒备。
“磨叽啥啊,过来!”
来人也不惯着他,扯着他继续往里走,绕过两道弯,又走了百来米,才走出巷子,过了马路,又走了好长一段路,进了一扇后门。
埃里克被绕的晕头转向,等他看到熟悉的走廊,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疯狂跳动起来。
这、这……这不是他们住的酒店走廊吗?
连楼层都一样!
带他来的人瞥见他震惊的模样,撇了撇嘴,不屑地嘀咕了一声“怂货”,敲响了一扇门。
房门被打开,门内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传了出来。
“四哥,人带来了。”
埃里克被拽进了房门。
他刚想说话,牌桌旁的短发姑娘突然推了牌,极其振奋地指着上家那个戴金丝眼镜的青年:“胡了!十三幺!八十八番!拿钱!”
“怎么又是我……等等!幺鸡都绝张了,你怎么还有一张!”
“嗯?绝张了吗?”
“阿禾!自己人打牌你还出千?”
“我、我……哎我都被你嚷混乱了,你仔细看看行不行?这哪是幺鸡?这明明是红中!”
“啊?不对啊……”
沈鸿遵揉着眼睛,满眼困惑。
就算他会看错,他也不可能分不清绿色和红色啊!
林念禾趁机把牌推散,大度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我先办正事,这局的八千八你记得给我啊。”
林念禾站了起来,对家的周老四看看她,默默把自己暗杠的红中藏起来一张。
不藏不行啊,林念禾摆牌桌之前与他说了,一番一百块,输了算她的,赢了他俩一人一半。
不是他想坑沈鸿遵,实在是林念禾给的太多。
周老四默默起身,把刚才去接埃里克的小兄弟叫到一边去。
他往他兜里塞了二百块钱,低声嘱咐道:“你现在坐沈家的车去码头,家伙扔海里,你直接回家,到家了哪都不要去,明白吗?”
“行,我明白,那四哥你自己小心点。”
“嗯,去吧,路上机灵点儿,到家了给个信儿。”
“得嘞。”
小伙儿乐呵呵地走了,周老四这才轻舒了口气,看向林念禾。
林念禾朝他点了下头,又对埃里克说:“来吧,到书房谈。”
书房里,埃里克看林念禾的眼神极其复杂。
林念禾淡然地喝了口茶,说:“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你竟然还敢回来。”埃里克皱着眉,看她的眼神里尽是不解。
林念禾瞧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是挑事儿的元凶,我不回来,难道要跟着我干活的人替我扛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