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个音响,按下开关后,音响里缓缓流淌出恐怖片里最常见的如泣如诉的女人呜咽声。
把第一个音响放下,她又拿出第二个音响,这里的音乐是知名助眠童谣《嫁衣》。
林念禾还故意把音响里的一根接线扯松了,音乐里夹杂着咝咝啦啦的杂音,听着格外瘆人。
安置好音响,她又拿出两个破破烂烂的红灯笼,一左一右摆在自己身边半米处的墙头上。灯笼里是灯泡,遥控的。
准备就绪,林念禾最后拿出几个婚礼用的彩纸筒,瞄准院子中央,砰砰扭动。
细碎的红纸片借着春风在清冷的月光下飞扬飘洒。
彩纸筒爆裂发出的声音打断了鼾声。
“什么动静儿?谁家放炮仗?”
隐约有说话声传出。
林念禾赶紧把废纸筒收回空间,又把那块四方红布盖在头上,便一动不动地站在梯子上,借着红布上提前扎出来的小洞关注外边的动静。
“这是什么声儿?谁在哭?这么瘆人呢?”
“不对,好像还有人说话……”
西屋的壮汉最先出来,骂骂咧咧地嘀咕着什么。
他原本是想叫那个哭的女人闭嘴,结果出门后一抬头,他就看见了院子里纷纷扬扬的红纸花,和一闪一闪的红灯笼。
灯火闪烁间,墙头有一道阴气森森的身影若隐若现,夜风吹起盖头一角,露出了惨白的下巴和血红的唇。
“我操!”
壮汉嗷的一嗓子向后倒退,颤巍巍地绊在门槛上,摔了个屁股蹲。
他惊恐地望着墙头的诡异红光,身下晕开一片湿痕。
“怎么了?怎么了?”
东屋也有人出来了,是酷爱撒泼的王大娘和她的儿子儿媳。
一瞧见满地的红纸片和壮汉惊恐的脸,王大娘瞬间意识到什么,拼了命地拽她儿子:“别出去、别出去!快回来!”
她把儿子拽回去,嘭地一声就关严了房门,把儿媳妇关在了外边。
儿媳妇还没反应过来,回身想问问是怎么回事,结果扭头正好看到了墙头的红影。
“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黑夜,比音响里的音乐和呜咽还吓人。
“墙、墙上有有有……”
“救命!救我!啊啊啊你别来找我啊!”
院里特别热闹,壮汉和女人争着抢着飙高音,那个半男不女的出来一瞧,看到墙头的壮观景象后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墙外,林念禾在女人喊出声的刹那便把灯笼和音响全收进空间,跳下梯子后把它也收好,一边脱身上的红衣服一边把地上的压痕蹭掉,然后飞快骑着自行车溜走。
胡同里的其他院子已经有亮灯的了,林念禾怕与别人撞上,没敢直接走,而是拐进了来时看好的小角落。
那里有一处柴房,正巧可以挡住一人一车,不特意走进来看的话完全发现不了这里藏着人。
漫漫长夜,正是吃瓜的好时候。
有街坊探出头来想看热闹,但听说是那几家泼皮户闹出来的动静,立即都收回了头去,还把院门紧紧锁上,生怕沾上了就甩不掉。
林念禾离得远,听得见喧闹却听不清字音。
她也不急,靠坐在自行车旁,等外边彻底没了动静,胡同里其他人家都再次睡下,这才骑上自行车离开小角落,回学校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琢磨:
“这个促进邻里和谐友好的小游戏真不错……今天是中式恐怖风,要不明天来个小幽灵?就是不知道外国鬼能不能有预想效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