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火坊坊主冯乾那种人,即使离开了火坊,回到凡尘之中,那也是人人仰望的宗师高手,不借助灵气就已是一方巨擘的存在。
而又因为筑基的关系,他们的寿元上限少说也擢升了近百年,尚且有着大好的未来,真愿意学那些练气后期的宗师随意搏命么?怕是很难的。
毕竟凡尘中有句谚语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曾经白莲教将其贯彻的非常之好,如今似乎一个新的选择,笼罩在了那些被战事逼迫的筑基头上。
“如今的局面,算是将五处仙坊给割据了下来。原本五处仙坊的掌控者,还牢牢的控制着地级区域。而共济盟的那些人,已经占据了仙坊内部包括黄级区域在内的绝大部分区域。
现在来看,双方彼此还保持着很大程度上的克制,并未一言不合就要杀个血流成河、你死我活。”
庄生感叹道:“只是这种局面,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应当不会太久。”
顾担推测道。
那些筑基是不怕拖的,只要自己还在地级区域,每一日都会变得更强。
而那些还在黄级区域的练气后期,难不成就有机会晋升筑基不成?
就算真的晋升了,又何必待在共济盟呢!
也没看哪一处仙坊不肯给筑基修士一个位置啊!
说白了,这场大战真正的导火索,是因为洞府之事,但要洞悉其真正原因,无非是那些宗师之身的练气后期之辈,要死中求活,给自己挣得一个继续向前的机会。
别管那个机会在哪里,只要能够拿到,成全自己,那什么同舟共济,大抵与耳旁风无异。
甚至顾担有理由怀疑,五处仙坊中,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毕竟分化之事,古往今来用的都是极端成熟的。
只要让共济盟内部离心离德,筑基再出手狠狠震慑一番,最后大度的宣称除了几个罪魁祸首之外,其余人既往不咎,便不难处理此事。
细数历史,这种事情曾发生过太多次,这一次也无非是发生在了不周山脉上,没道理沾上仙道两个字,就能有所不同。
但他们大概算漏了一件事。
宁坊,可还置身事外呢!
这件事唯一,也是最大的搅局者,正在闭眼假寐,虎视眈眈!
顾担可不相信,宁坊就没什么准备和后手。
这支奇兵,极有可能决定一坊的生死,然后将几处仙坊彻底引燃,一旦灵气源泉融合一次,便代表着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没有人不想让自己做最后的赢家,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业,成为旁人的迈步的阶梯。
“这件事,算是抢了孔兄的风头。”
似乎是见气氛过于沉闷了些,庄生开玩笑道。
“哈,这种风头,不要也罢。”
顾担轻轻摇头,不以为意。
难怪他的洞府前终于没人拦路等待,这种时候,最少也需要七十年才能够得见成效的内息术,太远了。
而战事已经迫在眉睫。
本就人心思动,暂时置身事外的宁坊内部,又不是铁板一块,万一也起了大战,谁敢保证自己就能活七十年?
他的‘热度’,因为战事的消息,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战事的消息,被透漏了出去?”
不过,顾担却听明白了庄生的画外音。
宁坊闭关锁坊之际,寻常修士根本就出不来,就算是执法堂的人也走不出去。
能够探听外界消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宁坊自己的筑基修士。
告诉他们很正常,让整个宁坊都‘走漏风声’,怕是另有谋划。
“的确。”
庄生点头,脸色颇为复杂的说道:“如今人造灵石都畅销了起来。”
“.火上浇油。”
顾担幽幽的说道。
他曾在宁远那里第一次见到吸收人造灵石的修士,效用的确非同一般。
用极短的时间吸收人造灵石,提升自己的修为,无疑是最快增长自身战力的方式。
可代价同样惨重,此后道途与断绝无异,别说是筑基了,能不能到练气后期都不好说!
用的多了,能活着就算一种成功。
“这其中,还有孔道友的一份‘功劳’在呢。”
庄生说着,功劳二字口音极重。
“嗯?!这关我什么事?”
顾担愕然。
“灵珍堂的那些人说,你的内息术有调养身心之功效,亦能培育灵药。诸如三叶灵脉花这种破境灵药,可以帮助人洗涤灵气。也就是说,哪怕吸收了人造灵石,也并不是全无后悔药可言。”
庄生说道。
顾担:“.”
灵珍堂的那群混账真该死啊!
他不过是谋求了一株灵药,就被五次三番的拉出来做大旗。
就算是互相谋算利用,也没必要这样抓着一个人不断消费的吧?
再说内息术和仙道有毛线关系,五万年的青木化生诀才终于在仙道中有所绽放之处,寻常的内息术,便是修行两千年,也跟仙道沾不上半点边。
想用内息术调养散乱灵气,与痴人说梦无异。
青木液都没得治。
除非自己舍去所有修为,自废气海丹田,否则病灶只要还在,安有根治之理?
灵珍堂做的事,便相当于用他的事迹,狠狠给底层修士画饼。
将他竖立起来当做底层修士的榜样,告诉他们即使吸收人造灵石,只要内息术有所成效,未尝不可弥补回来。
但顾担自然分外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可三叶灵脉花的确有洗涤灵气之能,这是顾担已经亲身实验过的一件事,无法否认。
理论上来说,那些吸收了人造灵石的修士,的确还有希望借助灵物,重新治愈自己本就薄弱的根基。
可那种幸运儿,能有几个?
三叶灵脉花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草药,那玩意儿可是筑基丹的主药之一!
想要用这种等级的灵珍来弥补自身,不如想想怎么修炼到练气后期,再找到筑基丹要不怎么能叫画饼呢!
“灵珍堂,欺人太甚了。”
顾担眉头皱起,分外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