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去看望他。
他正看着黎明,渗出轻轻的笑意。
而他的话,她听进去了,说来有点遗憾,这七年,她很少踏出过西岩半步,东凉国,听起来似乎是个好地方。
可她还是不安了,仿佛她会去那个地方,还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这是对未来不安感的预感吗?
期望不是。
单黎夜眨了眨睫毛,凝结的两字,轻轻吐出着:“但愿,我们能一起去。”
日头,已经升起了大半。
她躺在斜坡草丛里,沐浴着暖暖晨光,傅花隐坐在她旁边,见过日出之后,趁天还未全亮,她躺在这里休憩了片刻,谁知这一休,倒是真睡着了。
他忽然起了玩心,抓过旁边的尾巴草,毛绒绒的一端在她额间轻轻扫荡,见她快要有清醒的迹象,很快收敛动作,将草结在手里玩。
她苏醒如初,直起来腰身,沉默片久,忽得沉沉重重叹了口气,见她如此,傅花隐问道:“在想什么?”
“凤竹林。”她直言,提起这个地方,总有些莫名的触动,但个地方一直困扰着她,她让师锦怀去查总归没错,凤竹林,只有了解这个地方,她或许能知道很多意外的事情:“叶南翌跟我说,三十五年前的凤竹林之役,有人活了下来,可如今,那唯一活着的人,也已经死了,凤竹林一族,已是绝族。”
“不见得。”手中草杆被打结:“虽然这个人死了,但她的女儿,还活着,凤竹林还有后人。”
血凤凰,是每一个凤竹林女子的印记,血统越纯,左臂上的血凤凰便会越鲜红,如血般似要溢出。
稍微推算年纪,她便知道叶皇后与三十五年前的那个活下来的婴儿很吻合,叶皇后,是凤竹林屠杀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提起这个女子,总能让她莫名的伤感,兴许真的是母女心通吧,这个人的死,不知觉的让她想到很多。
凤竹林族人之死,叶皇后之死……
这谜团和仇怨,越来越大了。
她抚了抚左臂,看向傅花隐:“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这次,你又是猜出来的?”
“一半的猜测吧,你很在意叶皇后,也在意那两幅画像,现今更是在查她的一切,我料想这叶皇后与你定有关系,或许,叶皇后,便是凤竹林三十五年前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傅花隐凝着她的面容:“而你方才的表情,告诉了我,我所说的,是真的。”
“你倒是个难得的人才,不仅会医人,看人脸色这门功夫也学得精通。”单黎夜半开玩笑半认真。
傅花隐垂了垂眼眸,另一只飞旋的百灵鸟,穿过底下丛丛的林海,直面而上,落在了她身边。
单黎夜拾起鸟儿,见到鸟儿传讯的内容,再次皱了眉:“无心长老出蝶谷了。”
“无心长老待在蝶谷十多年,一直都不曾踏出过半步,这次怎会……”傅花隐也是猜不透了,看了看她手中鸟,知道她的担忧:“放心,蝶谷还有师锦怀守着。”
“他不在蝶谷。”单黎夜叹了气,凝了脸庞:“前两日他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想着要去查一查真假,昨天便已经离开蝶谷了,你昨夜出来,他没有跟你细说吗?”
傅花隐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对于自己没有弄清楚的事情,除非别人过问,他是不会轻易对人说的,这两日我看他神色,应该也是满肚子的疑虑无处发泄,才想着非要去弄清楚不可。”
单黎夜垂了眼眸,微微愁眉:“你们四大暗主都不在蝶谷,连无心也出来了,我担心会出什么变数。”
想到那个青衣女子,她的脸色又淡了几分,凌门的事缦雪禾已经跟她提起过,但这毕竟是幽冥楼的事,叶南翌会自己解决,她无需担心太多。
只是,杀凌丰的人,会是那与她相似的青衣女子吗?还是说,这次趁所有人都不在,那青衣女子,有可能再次闯入蝶谷?
傅花隐拿起了她手中的鸟:“既然我们几个都在外面,这消息是谁传的?”
“这鸟音传讯,只有你们四人会,连无心都只知蝶谷花丛中栖息着鸟儿,却从不知这鸟儿会传讯,你和缦雪禾在我身边,自是不可能传,师锦怀也出了蝶谷,断然不可能知道无心后脚跟了出来。”
“照这么说,这鸟儿的讯息,是断汐风传来的。”提着的一颗心有了落下的感觉,傅花隐微微敛了笑意:“说道他,倒是很久没见了,神出鬼没数他第一,这下你算是可以彻底放心,有他在,不会出事。”
单黎夜却是不认同:“再放心也有出错的时候,我不是怀疑谁的能力,而是那个青衣女子,我……”每每想到那与自己相似的人,心里不觉揪紧。。
“是你太过紧张了。”傅花隐安慰着她,眼眸又凝向远处:“你该想想,无心前辈出谷,是为了什么?他出来应该不会逗留太久,按传信时间来算,现在,正是他回去的时候,你现在动身,还能半路拦一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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