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镇醒来时,已经身处一片漆黑无光的深窟之中。
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透着难闻的晦涩感,就好像身处一片腐烂的芦苇当中,嘈杂无章。
秦镇发现自己带着手铐,那是一种由特殊藤蔓制成的镣铐,其上有倒刺,硌的生疼;肉眼可见的褐色痕迹表明了这玩意陈旧的历史,秦镇甚至怀疑这玩意是不是刚从上一个倒霉蛋身上取下来,顺手安在了他的身上。
所幸的是倒刺并没有刺穿他的的皮肤,否则秦镇可能死于伤口感染。
隐隐的头疼让秦镇有些烦躁,虽然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偷偷朝自己靠近的家伙,兵故意露出了破绽,可对方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缓了很久,秦镇方才又余力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潮湿的石壁无不在提醒他这是一个洞穴,前方横竖的几根木桩上青苔密布,封死了出去的路。透过木桩往外看,秦镇看到了许多矮小的身影,他们穿着明显不同于大商百姓的服饰,扛着厚重的麻袋,在辛勤的劳作。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身影都十分的疲惫、佝偻。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洞穴外,让秦镇印象颇深。
那人穿着黑色的衣袍,带着该死的伥鬼面具。
之所以说印象颇深,是因为这家伙很高,邪台国的人普遍矮小,基本上达到一米六的就是巨人。而眼前这个身影显然超出了一米六的范畴,几乎和一米七八的秦镇一般高。
这就让这道身影,显得十分的怪异。
他淡淡的看了秦镇一眼,用脚,注意是用脚将一个木碗踢到了秦镇的脚边,木碗里的淡水撒了一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镇有些怒了,招呼狗呢?
小爷怎么着也是白车营的护军,不说奉为上宾吧,怎么着也该有一些基础的礼貌吧?
高个子没有理会秦镇,而是又用脚,将一个盛满了粘稠米粥的木碗踢了进来。
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
“你牛哔!”
秦镇咬牙切齿的比了个中指,但最终还是蹲了下来,将米粥和淡水捡起,坐回石床上吞咽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从自己的饥饿状态来看,显然时间不短,不管他想做什么都好,必要的体力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哪怕这饭再难吃,他也得往下咽。
高个子似乎没有想到秦镇居然如此没有骨气。
这让眼前的少年和前几天那个率领几百士兵硬撼三千海寇的年轻将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碗米粥吃完,秦镇毫不见外的将碗伸了出去。
“还有吗?”
高个子盯着秦镇看了半天,随后接过了碗,就在秦镇以为对方去打饭时,这小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将木碗扔到地上,踩了个稀烂。
“没有就没有嘛!你踩我碗干啥?!”秦镇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爷脑子怕是有点问题。
他情不自禁的离高个子远了一些,用尽可能舒服的姿势靠着冰冷的墙面,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陈数他们肯定是已经到了鱼头岛。
他不确定太史望会不会出兵相救,但从他的视角出发,太史望大概是不会的。
原因很简单。
太史望无法确定这伙海寇的来历和背景。
比起保全自己,秦镇的生死显然无足轻重。
而这,也是秦镇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