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意浑身一震。
他跑向车队,伸手触摸着那一把把凝聚了百姓心血和期盼的万民伞,粗糙的质地沉淀了百姓最淳朴的呼声,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地方。
“妖言惑众!”王副官轻蔑道:“不过是一群刁民罢了!还想教我们做事?狂妄!”
他当即下令:“来人呐!给我把这些刁民都抓起来!把那些破伞都给我烧喽!”
士兵一拥而上,眼看就要动手。
“都给我住手!”
危急关头,钟意一声怒喝,镇住了众人。
他瞪向王副官,怒目而视。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无辜百姓出手?朝廷给你们盔甲刀具,难不成就是让你们拿来欺负百姓的?!”
“钟将军,别忘了你的身份……”王副官冷着脸沉声道。
“拿根鸡毛当令箭,给你脸了是吧?”钟意大手一挥:“太史望,给我把他的剑下了!”
太史望早就看王副官不爽了。
如今有了钟意的命令,当即恶狠狠的朝王副官冲去。
后者连忙拔剑:“我这可是升庐剑!”
话音未落,就被太史望揍翻在地,连升庐剑也被太史望抢走。
忠于王副官的士兵面面相觑,都不敢妄动。
“别说升庐剑!哪怕是宁先北今日在这,也得尊称我一句上将军!”钟意轻蔑的撇了一眼王副官:“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太史望,盯着他,要是再敢妄动……”
“杀!”
简简单单的一个杀字,犹如秋风肃杀,令人寒毛耸立。
原本,钟意还在迟疑要不要现在就跟宁先北翻脸,而眼下这一把把万民伞,让他下定了决心。
一个人是好是坏,不论其心,而观其迹。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来人呐,让军医过来,救治秦镇!”
陈数和赵羽面面相觑,都十分迟疑。
南宫溪欣则管不了那么多,背着秦镇就朝外头跑去。
见况,陈数和赵羽立马带着人跟了上去。
有人想拦,却听钟意道:“让他们走!”
“钟将军,这似乎不合规矩……”脱困后的徐才又开始作妖:“放任这些贼人离开,恐会生乱……”
“生乱?”
钟意冷笑一声。
“徐大人,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吧!我确实管不了你,但不知道你该如何跟江南牧解释?”
大商重文轻武。
文官有罪,自有文官裁决,武将不得越俎代庖。
这也是为什么,面对盛怒的钟意,徐才丝毫不慌。
他摸了摸脖间枪尖留下的淡淡血痕,反问道。
“暴民劫狱众目所见,下官镇压暴民,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