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阿囡正文卷第二百二九章双管齐下顾砚从石滚手里接过李小囡那封信,慢慢看完,眼睛微眯,片刻,命人叫进王贵,吩咐道:“昨天有人到左家集朱家村收秋蚕茧,想办法查清楚是甚么人。”
王贵答应一声,垂手退下。
隔了一天,王贵就查清楚禀报顾砚:收秋蚕茧的,是平江丝绸行的许行老家的管事。
顾砚听的眉梢微挑,片刻,吩咐王贵道:“蚕茧不能久放,查清楚许家把收来的蚕茧放到哪儿了,在哪儿缫丝,查清楚之后,把话和证据放给平江丝绸行的其它人。”
“是。”王贵答应一声,急忙退下去安排人手。
王贵和他的手下查这么点儿小事,自然是轻松利落,也就隔了一天,查清查明,把证据放给了平江丝绸行其它几位行老,和几家大织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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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年纪最大的吴行老一下下敲着拐杖进来,冯行老、褚行老和卫行老一起站起来迎上去。
冯行老和褚行老一左一右扶着吴行老坐下,卫行老忙倒了杯茶,捧到吴行老面前。
“你们都听说啦?”吴行老拐杖捅着地。
“听说啦,唉!”冯行老紧拧着眉,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
“姓许的真不是个东西!”褚行老啐了一口。
“咱们怎么办?”卫行老从吴行老看向褚行老。
“许家多得是银子,真把咱们平江府的秋蚕茧都收到他手里,那咱们?”冯行老拧眉苦脸。
“姓许的心狠手黑,到时候翻个倍卖给咱们都得算是良心价!”褚行老再啐了一口。
“肯卖丝线给咱们还好,要是他不肯卖呢?万一,再转几道手买咱们的织工,唉,咱们的织工都挂在牙行呢。”卫行老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听说祥云坊也在收秋蚕茧呢。”
“你从哪儿听说的?”吴行老眼睛瞪大了,其它几位行老,也瞪着卫行老。
“我妻弟的小舅子,在余杭县学附读,每旬头一天,尉学政讲学的时候,县学的先生就赶着他们都过去听讲。
“说是上一个旬日那天,和他们坐一起的正好是给祥云坊缫丝的染坊丁家的二少爷,那二少爷讲,他们染坊的缫丝师父都忙得很呢,偷偷的忙,说都是祥云坊的活儿。”
卫行老压着声音,一脸神秘。
“听讲学怎么讲到缫丝了?”冯行老问了句。
“我也是这么问的!”卫行老在桌子上轻拍了下。“说是尉学政讲着讲着,卡壳了,讲着讲着,又讲错了,后来尉学政就让司业代他讲完了余下的课,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卫行老伸头往前,压着声音,吴行老、冯行老和禇行老三人也往中间伸着头,支着耳朵听的专注。
“这事儿奇怪,是不是!没等司业把课讲完,就有人说是听到了尉学政在大成殿里发脾气,好几个人听到了,有说是尉学政生气是因为蒋漕司扣了修学宫的银子,有说是尉学政是跟他外甥,就是咱们城外的世子爷生气,说是世子爷一意孤行,连王爷的话都不听,不孝什么的。
“几个人就议论这事儿,丁家二少爷就讲:丝绸行的事儿,京城里已经有了定论了,旨意很快就能到咱们两浙路了,问什么旨意,丁家二少爷一个字不肯讲,只说了句:他家里的缫丝师父今年忙得很呢,不过是欺负傻子罢了。
“我妻弟的小舅子就留了个心眼,等人少的时候,偷偷问了句,丁家二少爷倒也爽气,说忙的全是祥云坊的活儿!”
卫行老说完,往后靠回椅背,端起杯子喝茶。
“真他娘的不是东西!”禇行老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拍桌子有什么用!”吴行老瞪了禇行老一眼。
“许家有位举人亲戚在京城备考呢。”冯行老冷笑了句。
“姓许的必定是得了信儿了,呸!真不是个东西!”禇行老猛啐了一口。
“咱们怎么办?”冯行老看向吴行老。
“咱们得赶紧收茧子,赶紧缫丝!他们许家有媳妇的陪嫁庄子,难道咱们几家没有?”吴行老气的一下下捅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