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查案子,查到我江南丝绸总行了,请问,韩管事犯了什么事儿了?黄老爷可有证据?”朱会长开口就不善。
“是这么回事。”黄显周心平气和,“昨天晚上,成字帮的二当家过来撤状子,说是受邹吴氏委托,我就让人去问了邹吴氏,邹吴氏并未委托,也绝没有撤状的打算。”
黄显周一脸笑,态度谦和极了。
“邹当家死了,那韦二当家可就是韦当家了,利益相关,这为什么害人就有了。我就扣下韦二当家,审了审。”
黄显周的话顿住,瞄着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朱会长,停了片刻才接着道:“韦二当家说,是贵行韩管事催促他尽快了结邹当家的丧事,他被催急了,才想出了假托邹吴氏撤状的主意。
“此话不知真假,我只好让人请韩管事过来询问一二。”
黄显周一脸笑,朱会长面色阴沉。
“我们丝绸行的货船已经积压了大几十条,本来就卸得拖拖拉拉,现在又出了邹当家的事,码头上无人卸化,从邹当家出事那天到今天,丝绸行的货一动没动过!
“临海镇码头建成到现在,丝绸行的货居然积压了十几天,这事儿可从来没有过!”
朱会长越说越生气。
“原来是这样!”黄显周恍然大悟,“这事儿朱会长应该早说!我这一阵子忙着码头上打架的事,竟然没留意!都是我的过错,实在是大意了。”
黄显周看起来十分愧疚。
“丝绸行的货竟然积压了十几天,实在是不应该!世子爷要是知道,必定要大发脾气!”
朱会长心里涌起股不安,刚要说话,却没抢过黄显周。
“都是我的错!朱会长放心,我现在就安排,立刻就安排,您放心,立刻就卸!卸货这事儿怎么能耽误呢!”
黄显周说着话,手指点着姚先生。
“伱赶紧去,赶紧安排人给丝绸行卸货!跟他们说清楚,这是朱会长和我亲自安排的,谁要是敢不从,那就只好请世子爷处置了,快去快去!
“告诉他们,别的货先慢一慢,赶紧把丝绸行的货卸了,越快越好!”
姚先生本来就在棚子口站着,黄显周话音没落,姚先生已经连声答应着,小跑往外,挥着手叫着安排各家扛夫去了。
“不敢烦劳黄老爷,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几十船货而已,在下自己都能安排!”朱会长急眼了。
“朱会长客气了,都是我的不是,竟然因为邹当家这案子,耽误了丝绸行的货,真是罪过,世子爷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发脾气呢。”黄显周一脸后怕的抹了把脸。
“不敢烦劳,我去看看。”朱会长满腔恼怒,呼的站起来,刚迈开步,黄显周笑道:“朱会长请留步,邹当家这桩命案,在下还要询问几句。”
“你这是指认我是凶手么?”朱会长声色俱厉。
“不敢。”黄显周一脸一身的浑然不惧,拱了拱手,干笑道:“世子爷既然委了我查清施当家被害真相,在下必定竭尽全力。
“韦二当家谎称是邹吴氏委托他撤状,偏偏韦二当家来撤状前,是你们丝绸行的韩管事找过他,让他撤状,让他赶紧埋了施当家,韩管事说是受你吩咐,在下当然要问一问朱会长,还请朱会长见谅,再请朱会长实话实说。”
朱会长瞪着黄显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神情平和下来,缓声道:“黄管事只管问,在下知无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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