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纵夫之错者不叫贤妻,助夫之贤者才是贤妻。”顾砚一声轻笑,“那夫是贤,还是错,是她以为,还是我以为?若是我以为我所作所为皆为国为民,她以为我所作所为是祸国殃民,她会怎么做?”
太子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起来。
“帝国传承至今,繁华至极,也腐臭至极,这是这几年你跟说的最多、忧虑最深的事,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
“可这件事,是剜肉刮骨,是逆流而上,等到动手清理的时候,有多少人能看得清?知道这是不得不为,是百年大计,是迫在眉捷?又有多少人以为我是在任性妄为,是祸国殃民?”
顾砚声音低沉,透着浓烈的愤懑愤然。
太子神情冷峻,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史大姑娘确实性子过于执拗了些。”
顿了顿,太子看向顾砚,“你出了正月又要南下,你既然知道你今年都二十二了,那就赶紧挑一个定下来吧,让你阿爹阿娘放心。你这会儿不赶紧挑好一个,等到这一趟南下再回来,可就又是一年了,你可就二十三了。”
“红鸾星没动也是实话,这事有什么好急的?你看我们家,但凡成亲早的,生儿子都晚,但凡结婚晚的,生儿子都早,还是晚几年好。”顾砚一脸认真。
太子失笑出声,“我不是为了让你生儿子,你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觉得我的姻缘在南边。”顾砚看着太子笑道。
“嗯?”太子顿时眉梢扬起,“有看中的人了?是哪家姑娘?平江府有哪些大家?陆家?”
“你想哪儿去了,没有哪家姑娘,更没有陆家,我就是觉得江南的姑娘吴侬软语,骂起人来都娇俏可人,随口说说罢了。
“年前南下,不过半年,看到的已经远比咱们预想得更加腐臭败坏,这会儿,我只想着早点摸清大概,找到入手之处,真没功夫想什么姻缘?
“再说,睿亲王府不宜早婚,我更不宜,早婚必定不吉,晚几年再说吧。”
太子听到最后,斜瞥着顾砚,好一会儿,慢吞吞道:“咱们两个,从不会爬就在一起玩儿,你有什么事儿能瞒得过我?
“算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不多问。你成亲这事儿,反正我不急。”
“真没什么事儿,真要有了什么事儿,我肯定当天就写信给你。”顾砚认真严肃。
“今年夏秋,我打算南下看看,沿海路过去。”太子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顾砚眉毛高抬,太子看了顾砚一眼,嗯了一声,“阿爹的精力不如从前,这一趟南下之后,我大约就不能再出京城了。”
顾砚脸色微白,好一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你既然不打算挑媳妇,那就别看了,出城跑跑马?”太子建议道。
“好!”顾砚让过太子,跟在太子身后下楼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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