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道:“找到了。水太清养不了鱼,我平时对修理厂的业务也不想过分干涉。但是过于放松了,他们胆子越来越大,有点不受控制了。这事我会严查。”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这里我得说句公道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底下具体操作的人里。如果只有我的人不可能黑到这个地步。显然,石局下面的人也有很多问题。”
石林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但是这里没外人我直说吧。我们自身有问题,所以即便我知道下面有问题,也不好过度追究,咬穿了,大家都不好看。”
石林又道:“这个问题需要杜总和我一起掌控,一松一紧,才能张弛有度。那么我直说吧,现在是紧的时候了。我不能带头去追查谁在下面乱搞,但我可以收紧政策,让有心人知道这是警告,也让钻空子的几率降低。制度调整了,也让盯着这一口的人有个交代。如此至少维持到下一次局务会议。不然你让我怎么向几个副厅级巡视员交代?”
杜冰实在没有什么好的筹码,皱眉道:“说来说去,是要我吐出份额?”
石林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这是必须的。这些年社会不同了。连续三年的局务会议反复都在提这个问题,至少要招标一家够资质的修理厂进来。否则这车不可能修得好,费用也不可能降得下来。”
他看了杨少鹏一眼又道:“这个问题,上次王珂耐的爸爸也和我偶尔间聊起过,他能力大,压得住。而我实在尽力了,无论如何也要搞一次招标,当然,一但把这个前提定下来的话,那么杜总你知道的,任何政策的执行不可能一步到位,起初只是试点,慢慢搞,至于份额还可以商量。”
杜冰感到这是羞辱。石林老头这一将军,完全等同于将自己已经拥有的“入场卷”作废,然后重新叫价,拍卖入场卷,还说是照顾自己优先买。婊子也是他,牌坊他也有。
法克ing!
她恶狠狠的暗骂,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沉默了许久,没有得到杜冰的回答。
杨少鹏适时的道:“杜冰,我说句公道话。其实事情原本就是这么残酷。从你第一天作生意就应该知道,没有一劳永逸的事。一个制度可以运行这么久,我相信石局尽力了。整个国家都面临着以亿为单位的失业,以十万计的企业工厂面临淘汰,产业升级。相信他们不想这样,但这是必然规律。这无疑也是对你们的一次升级。你更应该考虑的是,重新适应新规则和模式。别人可以,你已经比别人先起跑,获得了作弊权,就更应该可以。”
杜冰深吸口气,到这里要还不知道人家合起来逼宫,那么也不要混了。如果没有杨少鹏背后支持,借给石林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公开叫板自己。
杜冰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干脆的道:“说来听听,石局准备引入那一家和我一起做?”
石林道,“八尺。”
杜冰霍然起身,冷笑道:“周老师还不知道八尺吧?那群不入流的混混取这个名字,原本是要叫板九龙的意思。他们口出狂言,以八支尺子可以‘量’完九条龙,说是保证市场公平。我他妈的迟早让他们知道厉害,让他们知道飞机不是靠风吹起来的。”
这个集团在暗里有某人扶持,所谓“八尺”冒起没有几年。杜冰对华阴帮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之前,八尺在关州也就华阴帮那么一个不入流的混混团而已,现在有靠山了。
杨少鹏还是那副病鬼的样子道:“杜冰你别怪我啰嗦,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不是不讲道理。你父亲也很明理。正因为这样,我和我家老爷子一直很照顾你们。你怎么在这个问题上想不通呢?八尺存在就是道理,我也不可能把除我之外的地产商赶出关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