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却不冲突。
苏禾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千方百计想要认祖归宗的修士,点点头看着冥王:“那我假公济私,传我自己门派了。”
冥王不再回应,身上紫色幽冰,向上攀爬片刻吞噬整个人。
师弟要走了,她这段神念,自然要重新封禁。至于道法传谁,她无所谓。
苏禾看着重新冰封的神器,冥王离去,神器也没有睁眼,冥王醒来十日,对神器消耗太大了。
双手相托躬身一拜:“多谢师姐照顾,那我们……七十三万年后再见!”
他轻轻一拜,起身看着那与白音一般无二的相貌,不由一笑:“竟出幺蛾子!下次见面,打你屁股!”
白音也罢,白灵也罢,就没有一次消停的。
苏禾摇头笑着,向外一步,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纪妃雪幽幽睁开双眼,脑海中还在回忆方才天地视角中所见。天地所见直指根本,看到的诸天机密乃是最低层次的收获。
天地对法则、对大道的观测才是她最大的收获。
尤其苏禾和泰祖抽向大日那两掌,纪妃雪所获颇丰——泰祖所在,天地不察,便是天地视角也可正常观看。
甚至效果更好!
有收获却也是时候闭一个大关了,待夫君离开,她至少要闭关数百年。
纪妃雪渐渐回神,便见身旁苏禾笑吟吟看着他。不等她说话,已经探手将她揽了过来。
脚下一踏,纵身冲出归望山消失不见了。
人已经走了,洞虚耳中才传来苏禾声音:“帮我搞定归望山,我此刻不与他们见面了。”
洞虚愕然怔住。
镇幽山上,冥王缓缓睁开眼,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疑惑:“打我?活腻了?”
冥王说着话,冰凌彻底蔓延将她完完全全冰封起来。
星海之中,星河翻滚,泰祖自星河下冲出,背上套着两层龟壳,就像穿着壳状铠甲。
两层龟壳不断相互交错融合,正一步步被他炼化。
星河旁一条青龙虚影显现,低着头看着星河中泰祖,眼中有不解。
“道友为何突然镇杀大日?”
斩杀一轮大日,除了麒麟。其他四灵老祖都有这般手段,但一巴掌拍下去就拍死大日,这般举重若轻,只有泰祖一人做得到。
但大日好好的,何必下手?
泰祖呵呵笑着:“已有新生大日,旧的不去,留着作甚?”
龙祖撇撇嘴,老家伙又搞神秘!
每一个老家伙都要搞点儿自己的小秘密,凤祖守着一片冥界,经营不知几个时代,老麒麟卡着境界从不肯提升,在四灵老祖中年级仅次于凤祖,境界却是最低。不是在做什么。
老龟也神神秘秘。
只有他自己,实实在在的,所有事情毫无隐瞒。
“你打晕你家小不点后,做了什么手脚?”老龙好奇问道。
“莫要诽谤!”泰祖瞪了老龙一眼:“我几时打他了?只是老祖的关爱罢了。”一枚光珠在他身边浮起,佛光散射。
“舍利?大自在?”
泰祖笑了起来:“是嘞,到底是一位菩萨,一时不查竟被他在龟仔身上种了枚舍利。”
这是当日龟仔送黑衣媳妇来星海,打了大自在一击,被大自在趁机种下一枚舍利。
今日见面方才感应到。
老龙看着舍利,又看看泰祖:“灵山气息,这是种在灵山中的舍利,你能看透灵山?什么时候当和尚了?”
灵山乃佛祖开辟,只有佛门僧人可入,这是定律。也只有藏在灵山中,才能躲过泰祖视线。
泰祖瞥他一眼,不想说话。
区区灵山,难得住龙龟?
龙祖歪着头看着舍利,又看向泰祖:“这舍利是被你斩下来的,党还有力量存留。你只取走了舍利,不曾破灭那道力量?”
泰祖呵呵笑着:“返回七十三万年后,路途漫长好生无趣,给龟仔留点儿乐趣。”
老龙看着他:“大自在本体的后手,你不怕那小龟出了意外……”
“你想借此机会,窥探时光长河?”
泰祖瞥他一眼,不理他。
……
苏禾落下身形,已在云梦泽上。
绕了一圈,又返回这里。
水下行宫一切未变,除了苏禾移植的翠竹,因为无人打理已经死掉了。
水宫墙壁比起半年前多了成片的水藻。
纪妃雪轻轻挥手,内外一清。
与苏禾步入水府,看着熟悉环境,二人同时静了下来。
许久,纪妃雪轻声问道:“要走?”
东西到手,苏禾也该离开了吧?
苏禾没有说话,只从后将她抱住:“我会回来!一定!”
纪妃雪不说话,只转头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向前一步进入水府之内。
水府门口一道水幕闪过,两人意窍蛤蟆和狐狸顿时跌落下来,两兽对视一眼,同时撇撇嘴,自觉离开。
水府一时安静,只有纪妃雪竭尽全力保持镇定的声音传来:“祷天告地有所收获,说不出口,运转鸾凤和鸣术,我传给你……”
……
无损界飞驰依旧,甚至速度比起大日食前愈加快了。
道祖收徒对这些人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登仙鼓九响,此刻消息固然传遍诸天万界。但只在真正的顶尖大能中流传。
寻常修士连登仙鼓是什么尚不得知,更遑论道祖收徒?
道祖是谁或许大半人尚且不知。
五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知到,窥视无损界的目光彻底消失了,连日来竟无一道目光落在无损界上。
仿佛一切都宁静了下来,甚至让莣君生出了便是返回原先无损界所在,也不会再有纷争的错觉。
一切安宁!
就这般日子一天天过去。
苏禾道友说的去去就回,食言了。
秋去冬来,冬去春至。又是春暖花开,今年的春天并没有推迟,甚至因为新的大日,愈加灿烂了起来。
云梦泽上,蛤蟆和狐狸没心没肺的跑着,不知去向了哪里。
云梦泽下,水宫中,一阵喘息后,有疑惑声传来。
“媳妇,老丈人不是说你必能诞生后代么?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纪妃雪竭力保持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想儿子比你年长?”
“呃……”
沉默半晌,苏禾轻轻动了动,小声道:“媳妇,无损界快到府河禁地了。”
纪妃雪没有说话,只翻身而起,将苏禾一把推倒,再次占据了主动位置。
跪坐起舞,摇曳生姿。
云梦泽泽水荡漾,春水卷着波浪拍打着泽中大树,鸟儿欢快鸣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