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啸疑惑了。
白祖笑了笑:“那是唯一一头,我所见到的,能化成人形的龙龟。”
“!!!”孟啸整个儿都震惊了,一条龙duang一下就绷直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老祖。
“老祖且稍等!”他呼哧呼哧地喘息起来:“您确信,您说的和我所见的,是同一头龟?”
那龟是他亲眼见着,一步步修行化成人形的,他才刚开天三重,“他…打晕您?”
别闹了!一百个他也没这个能力!
白龙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惆怅:“对有些人来说,时间从来不是阻碍。”
对芸芸众生而言,时间是禁区,但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规则的!
孟啸眨着眼,没有听懂。
莫不是那家伙其实是和老祖同时代的老骨头,为修人身或者因为孔雀,而今才开天三重?
妈蛋的,修人身就为了去调戏他家大外甥女儿?
这般一想,孟啸身上杀气腾腾而起,近乎压制不住。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老祖,您说的真是‘禾’?”
白祖自然而然的点点头。
“您见过那龟?他是怎样一头龟?”
原本他对苏禾感官还不错的,一头肯为外甥女拼命的龟,未必不是外甥女好归宿。
纪妃雪太苦了,从小到大,无论母亲、父亲还是他这个当舅舅的,都未曾尽到过心。
若遇良人,未尝不好。
但如果是一头不知多少岁的老家伙……
就见白祖摇头,鼻孔里哼出一个声音来:“一头蠢龟,小偷!强盗!登徒子!好色之徒!”
白龙咬牙切齿。
“登徒子…好色之徒…”孟啸愕然抬头,满脸不可置信:“老祖…他,你……”
“呸!”白龙吐了一口气:“想得美嘞!我见他时,人手中拉的可是世间最顶级的剑仙,一位剑道仙尊,便是真龙也要仰望的存在!”
孟啸眨眨眼,只觉得越说越离谱了,这世间哪有仙尊?除非那家伙跳回太古去,但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穿越时间……
他眼睛忽然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老祖。
白祖哼了一声,不再提起苏禾,而是又看向这片大陆:“此地难有收获,不过那龟在纪妃雪身边,他不会允许自己妻子受损,纪妃雪不会有事。”
那龟虽好色,但本事却不低,对自己媳妇也不差,否则两位仙尊会同时守在他身边?
可以不相信仙尊的人品,不能不相信仙尊的眼光。
白祖说着话,转头向星海深处看去。眉心鳞片渐渐凝聚一起。
星海之内方向难辩,若按照古时四野划分,她所看之处是白虎所统,当属西方。乃天庭佛门一脉所在。
现在古静斋一脉和佛界一脉都盘踞在彼处,千万年来都打的不可开交。
此刻,白祖便感觉到无尽的佛意翻滚。
不是老僧,是大自在那小儿。
好想打死他!
若非老僧固执,定要为佛门赎罪,定要亲手覆灭佛界,镇杀大自在。那老小儿早死了。
当年玄黄末期,战前商量好的便是四灵挡住元尊一族,封皇大世界交由修士覆灭。
结果,他们近乎将元尊一族灭尽,连元尊一族最后的仙人和仙尊都斩杀殆尽。
那群秃驴却临场变节,导致玄黄崩裂,虽然最终赢了,却虽赢犹败,一落万丈。
这才有了玄荒。
“阿弥陀佛!老秃驴,你又作什么妖?”
白祖所言之地,一位白面花须的老和尚,啃着一根鸡腿,向着前方一座恢宏寺庙叫骂道。
寺庙中,大自在菩萨坐下莲台升空,身放光明,低头看向老僧:“身为佛门弟子,却酒肉不离口,未明,你可知罪?”
老僧眨眨眼:“知罪啊!”
“既知罪,安敢不改!”大自在菩萨语气平和,却双目如神,便如喝斥晚辈一般。
老僧则一脸惊奇:“我要是有知错就能改的本事,那不证道佛陀了?谁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
知错不难,能改才难,难如上青天,难如佛陀大道!
大自在菩萨:“……”
面对真正不要面皮的人,便是他也词穷。尤其这不要面皮之人,道行并不在他之下。
大自在菩萨不再说话,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重新落了下去。落回宝殿中,高坐莲台,做拈花讲经状。
下方空空荡荡,该有十八罗汉之地,却无一人。
可惜了天庭覆灭,否则他做一方菩萨,也该有一方佛国。该有一方大世界供养。
大自在菩萨闭着双目,眉心却有一枚眼睛张开,然后……整个儿眼珠都跳了出来。
第三只眼跃出眼眶,在地上滚动起来,滚动着便长出了身体,蝌蚪一般扑腾起来。
随后是双臂、双腿,呼吸之间已经变成巴掌大一个人参娃娃。
落在地上嘻嘻哈哈,蹦着跳着,捡起木鱼当当当地敲着,敲腻了,就那么坐在丹炉上,咔嚓咔嚓地将木鱼啃食殆尽。
大自在菩萨也不生气,双目依旧闭着,已经陷入禅定。
地上小人吃完木鱼,背着双手,故作大人状,四方巡视,敲敲龙柱,踢踢莲台。
随后摇头晃脑:“不好,不好!太小,太小!”
莲台高坐的大自在,睁开双眼,看向那小人。
这小人儿,乃是他斩去的贪嗔痴而成,超越分身,但不算分体。
贪嗔痴所在,才显本心。果然他也觉得这庙堂太小。
菩萨庙,建的再大,也还是小了。
佛陀庙建的再小,也大!
“太小!太小!走也!走也!”小人儿高叫着,向外跑去,迎风见长,片刻间便变作一位沙弥,与大自在菩萨外貌一般无二。只是身子虚幻,不似真人。
他冲出菩萨庙,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才有罗汉、金刚鱼贯进入庙堂,各居各位,或托塔、或凝眉……
一时间整个佛堂的气息都连接在一起,这是一座高深至极的佛阵,众人佛力相连,同修共进。
只有莲台上,大自在菩萨依旧拈花,特立独行,孤鸿于世外,不曾参与。
于此同时,诸天万界,佛界,佛堂。
一尊供养于此,不知几千几万年的沙弥,陡然睁开眼。
“苦河!”沙弥开口,声音稚嫩,但语气却如九天飘落,空明沧桑。又大慈大悲,好似恨不得人间疾苦尽皆落在自身,莫染凡尘。
他起身,一步落下,脚下却有莲花盛开,不落红尘。
佛堂外,雨中合十祈祷的一位僧人,蓦地睁眼,纵身而来。行至佛堂前,再不敢进入,俯身拜下:“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