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永祥的手机就响了。
“真讨厌!这是谁啊?连觉也不让睡了!”
他接通了手机,对方是给他U盘的老同学。口气焦急地寻问:“我托你办的事,办的如何?”
“不怎么样。你让我等的张局长他就没来,我还被通辑,我就没去。”
“今天晚上十点,你到湿地公园厕所旁边的条椅上,等一个头戴黄色长舌凉帽,手持一把巴蕉扇的中年男子。接头暗语:问,`东边日出西边雨。'回,`草木青春盼江水'。”
李永祥照着老同学的话语重复说了一次。
“还有—”
老同学好象还有什么话要说,但突然挂了手机。
“糟糕,老同学可能遇到了突发事件……”李永祥想着,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猜测着赵秋生已经起了床。
他也急匆匆地起了床,将老同学所说讲给赵秋生听。赵秋生正打打扫羊圈,把羊群赶到一个角上,叫红红给看着,把满地黑枣似的羊粪蛋扫在一起,用铁锹一撩,将羊粪蛋铲到一辆铁壳独轮车上。
李永祥上前就扶起了独轮车的车把,想帮着把羊粪倒在门口的粪堆上。但他掌握不了平衡,没走几步独轮车歪在了一边。赵秋生笑着说:“老弟,你放下吧,这独轮车不好推,还是我来吧。”赵秋生把洒出的羊粪又铲到独轮车上,推着出了院子,把羊粪倒在粪堆上,才推着独轮车回到院子里。把红红喊出羊圈,关了羊圈门,才对李永祥说:“你的同学考虑的很周到,今晚湿地公园举办游园啤酒节,由啤酒厂赞助搞的一个活动。其目的是为了活跃城市居民们的夜生活,其实就是促销啤酒。”
“难怪老同学告我晚上去那儿接头,也是不容易被别人监视。好,我就去交U盘。”
傍晚,李永祥吃过晚饭就来到了村东的候车站台,这里有一趟公交车就是去湿地公园的。
虽是乡村但是近郊,村民们都想去湿地公园凑凑热闹。
车一到站台,人们蜂拥而上,很快就把车厢内挤满。
“后面的,坐下一趟车!”司机边说边关了车门飞快的上了路。
他上了车,往车上的钱柜里投币时,才发现自己没带零钱,车上又不设找零,应投一元钱,却将五元人民币扔进了钱柜里。他觉得此时此刻,钱多少倒无所谓,只要车开得快点,到了湿地公园,寻找到他要找的人也就心安了。
他这么想着,寻找着空座。可让他很失望,车厢内挤满了坐车的人们。有提包的,还有拎旅行包的;有掉了帽子的,还有挤掉鞋子的。总之,车厢内乱哄哄的,真让人透不过气来。
“上来的人们往后挤一挤,一会还有上车的。”司机的这一号召,立即得到乘客的响应,一股人流过来,李永祥被架了起来,毫不费力的向后移了一米。
李永祥想给自己找个落脚处,右脚刚落地,就听得一个姑娘的叫声,“哎哟!——俺这是吃的东西,看你给俺踩得!”
他向下一看,自觉好笑,可又不敢笑出声来,生怕姑娘生气。自己竟踩进姑娘的干饼包里去,人家那是给坐月子女人吃的。
他向那姑娘歉意地点点头,诚恳地说:“对不起!”
“这人太多,不能怪你。”
姑娘将干饼吹了吹,拍了拍,又重新包好,拎在手里。
李永祥立住了脚,将目光移到了车窗外,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他心中有些感慨。好长时间没有夜间出来过,这座小城市还真像回事。仅从夜间的灯光变化来看,就可以看到这座小城市的变化有多大。
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射灯、彩灯,在各个大商场、超市、公司的楼顶上,棱角上加以悬挂、密布。
一会明,一会暗;有的变化着各种颜色和各种图案,五光十色,花花绿绿,真让李小二看的眼花缭乱,眼睛发困。
各种豪放、狂奔式舞曲,成了各个小商店招揽顾客的“幌子”。“叮铃嘎啦”“稀里哗啦”“咚嚓,咚嚓”。
听着这一切,使李永祥想起了几个字“噪音!城市噪音。”
他所希望更快找到张局长,回到赵秋生的窑洞里去,擦个澡、喝杯茶、看会书、看会电视,是何等的自在。
他闭上了眼睛,虽然没坐,但靠在竖着的铁把手上,照样能够让他忙里偷闲,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睡。
但一个个悬念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张局长的失约意味着什么?老同学田晓斌给他的U盘里装着什么重要东西?为什么他自己不直接交给张局长,而非要叫他做这脱了裤子放屁的两倒手买卖?
那伙追杀田晓斌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追杀田晓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