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白定睛看了顾南枝一眼,看来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只能作势吓唬她一番了,就不信她不怕。
见他拿起纸笔,江临月激动的眼都红了,不枉她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裴洛白已经提笔蘸墨,动笔前,他还特意看了顾南枝一眼。
顾南枝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一身明净疏朗的气质,看着竟是一点都不怕被休弃,他皱了皱眉头,落笔在纸上留下墨迹。
老夫人和赵氏全都嘴角带笑,只等着顾南枝跪地求饶。
顾南枝看着谦哥儿,不动声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哇……母亲,我不要做说谎的孩子。”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但谦哥儿看到了,他小小的身子一僵,脸上带着莫大的恐惧,语无伦次道:“母亲没有不让我吃,不让我喝,也没有让我睡在地上,她,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母亲的……”
〷江临月就好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她骤然看向谦哥儿,脸上满是斥责之意,控制不住有些惊慌。
顾南枝拿起帕子,动作轻柔替他擦去脸上的泪,“那你为何要冤枉母亲?”
谦哥儿一想,自己鼻子变长,长出尾巴的样子就怕的不得了,他哪里还顾得上江临月,哭着道:“是乳母让我这么说的,也是乳母脱了我的衣服,让我躺在榻上,我才病了的。”
“母亲,我都说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谦哥儿抽抽噎噎,好不可怜,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依赖。
“谦哥儿?”江临月头脑发晕,随着谦哥儿的话,她手脚冰冷,浑身僵硬站在那里,脸上只剩下惊慌。
裴洛白愣了愣,难以置信看着她。
迎上他的目光,江临月眼中噙着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用力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
老夫人和赵氏也被谦哥儿的话给惊到了,竟是她这个当娘的,害自己的亲儿子。
顾南枝面露讥讽,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听到了吧!害谦哥儿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