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围观的人中,还有何晨晖提前安排的人散布谣言,“何二公子说得有道理,先前我岳母去她那看过病,这丫头说得严重,还开了一堆药。我岳母平时身体康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就觉得疑惑,后来带着我请孙圣手复诊,结果怎么着?孙圣手说我父母就是湿气重,根本就没大碍!”
这等于是当事人现身说法,这下那些原本将信将疑的人,一下就相信了。
“我说怎么短时间内半山医馆声名鹊起呢,这个也说得了重病,被治好了,那个也说得了重病治好了,街头的小广告到处都是,原来都是吹牛吹出来的呀!”
胡二是何晨晖小厮的表哥,这两天刚好过来探亲,在当地是个生面孔,就被何晨晖利用上了。
他说:“就是啊!这寻常人谁想得出来这种主意啊,也就是咱们当地老百姓淳朴善良,才容易被她这种人给骗了呀!”
袁屠夫的婆娘一个劲解释袁小虎当时的伤情,别人的事她不知道,但她家小虎当时真的是不行了,脑浆她都亲手摸到了!
但其大家的质疑声和讨论声盖过了她的声音,让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时大夫真的不救了我家小虎……”
明夫人越想越觉得何晨晖说得有道理,“对,我儿子当时其实也不严重,但她非让住一晚,第二天就开药让他服。人家都说是药三分毒,我看她就是想赚药费钱。我儿子说不定压根不需要住那,就是她为了赚住宿费,才故意留下的!”
江大人满意地看着堂下乱糟糟的场面,也很满意旁观的百姓爆发出讨论声。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让案件的审判过程清晰透明,被所有人所认可,让所有人都知道下面跪着的这个庸医该被千夫所指。
这样的话,定她的罪就显得理所当然,更不会有人质疑公平性,恶人就该被处罚,哪怕她说医者治不好人也不犯法,但不妨碍判她用劣质药材治坏了人。
时舟抬头看向何晨晖,何晨晖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江大人只需要配合他的思路走,周围的老百姓自然也会被牵着鼻子走,只需要忽略掉时舟的辩解,把罪往她身上引,激起民愤,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当所有人都认定时舟是庸医的时候,她被判有罪才会让人拍手称快。
如今时舟的名声臭到家了,就算她厚着脸皮留在大游山,谁还敢找她看病?
甄有福被挤在人群后面,焦急地想挤进去,却被人一把推了出去,“挤什么挤啊?这不是半山医馆的甄大夫吗?您怎么在这啊?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东家在里头跪着呢。”
甄有福怒道:“我东家是被冤枉的!”
胡二故意一口痰吐到甄有福的脸上:“冤枉?呸!你们半山医馆就是骗子!”
甄有福往前冲,被胡二一脚踹倒:“老东西,去你的!”
江大人拍着惊堂木,“肃静!人犯时舟,你公然违背朝廷律法,使用劣等药材导致病患病情加重,人证、物证、病患家属皆在,还不快认罪?”
时舟咬牙:“江大人,劣质药材一事已经定罪赵永才,凭什么还把药材的事往我头上扣?明少爷中的是蜈蚣毒,半山医馆荒废已久,药铺缺药,压根没有蜈蚣这味药,又哪来的蜈蚣毒?”
江大人当没听到时舟的怒吼,伸手从竹筒里拿出竹签,“本官原本念你是女子,想给你几分体面,你却不见棺材不掉泪,对你这等顽固之徒,必须大刑伺候。来呀,行笞杖之刑,去衣受杖,即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