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明末山河破碎第二百五十五章:天降鲜红的明旗在劲风之中鼓荡,大队身披着赤甲,盔顶着赤缨的明军骑兵正冒着风雪越过平野疾驰而来。
济南城东,清军的攻城营地此时已是一片混乱,满语的呼喝声在拥挤的营地之中不断的回响。
清军营地金声大作,攻城的部队也发现了后方的变故匆忙向着营地的方向撤退而去。
角号声此起彼伏,清军营地内外皆是一片骚乱,所有人都没有能够料到出现这番变故。
增援济南的明军不是从德州的方向赶来?
睿亲王不是已经带着大军前去拦截?
明军不是应该在西北方,怎么会突然从东方出现?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劲风鼓荡,风雪急切。
马蹄声如雷,战马的铁蹄踏碎了混杂着雨雪的路面,引得无数的泥点飞溅,压过世间一切的声音。
骑号声在济南东郊的原野之上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夹杂在轰鸣的马蹄声中。
举目望去,视野之中满是身穿着赤甲的明军骑卒。
竖起的骑枪一丛一丛覆压而来,恍若一片片移动的枪矛之森。
飘扬的旌旗一面一面迎风招展,犹如一片片耸动的松涛之林。
赤红色的浪潮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从原野之上席卷而过,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漫卷过大地。
涛声阵阵,浪声盈天。
洪潮之前,陈望头戴着三旗月明盔,内穿罩甲,腰系一条赤红绒辫鞓带,身披着红棉羊绒大氅,执缰跃马,倒提着马槊,一骑当先。
身后,一众罩袍束带的甲骑紧随。
战马奔驰,冰冷的寒风迎面袭来,大地犹如落潮一般向着后方急速的退去。
一道道军令自陈望的口中平静的下达,随着令旗的挥舞和摇动,原本庞大的骑阵顷刻之间已是一分为三。
陈望策马仍旧向前,一路向着济南的东城城门开赴,大部分的骑兵都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起向前。
分离的两部一左一右,各有千骑左右,骑阵之前各竖立着一面高大的旌旗。
左翼骑阵最前方的旌旗,高一丈三尺,以银枪为杆,挂五尺黄带,赤边蓝底,上书汉中镇左部千总。
右翼骑阵最前方的旌旗,高一丈三尺,以银抢为杆,挂五尺黄带,赤边白底,上书汉中镇右部千总。
银枪光亮,号带鼓荡,红缨如血。
带领着左右两翼骑兵分离而去的两人,正是这一次跟随着陈望北上的陈功和胡知礼二人。
济南东郊的清军营地并不大。
清军原先是围三阙一,改成四面合围是因为济南城的守备力量已经减弱到了最低的限度,于是便不再做任何的遮掩,反正破城已是既定之局。
现在四面合围,目的便是为的堵住城中住民的生路,将其全部都困在济南城内。
东郊的清军是临时移营而来,原先围三阙一,只围了西、北、南三面,放出了东面。
西面原是多尔衮统领的两白旗,不过现在变成由谭泰统领的两黄旗。
北面和南面负责进攻则是两红旗和两蓝旗,分别由岳托和豪格统领。
岳托病倒之后,代理两红旗的则是镶红旗旗主杜度。
不过当然东面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设防,在东郊的附近一开始一直有一支游荡的骑兵。
一旦济南城中大队的人马想要从东面逃窜,那么那支徘徊在济南东郊的骑兵将会成为他们的送葬者。
围三阙一,放出来的生路只不过是为了削弱守军的战斗意志,而并非是真正的生路。
进攻济南东城的清军只有四千余人,又因为是临时移营,所以营地并不大,也没有其他的兵马与之呼应。
东城的清军组成,多是蒙古和汉军旗的人,满州兵只有正蓝旗两个牛录充作压阵。
他们完全没有想过明军的骑兵居然会从他们的后方突然冒出,当留守营地之中的清军发现明军骑兵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是接近了。
鸣金声在济南城的东郊不断的回响,正在进攻城池的清军正乱哄哄的后退。
攻城和野战不同,进攻东城的清军根本没有携带多少可以应对骑兵的器具和武备,他们携带多是盾牌顺刀这样利于登城作战的兵刃,这样的情况之下和骑军野战几乎没有胜率。
整个济南东郊的清军营地只有一支千人规模的骑兵,两个牛录的蒙古骑兵,还有就是满洲正蓝旗压阵的两个牛录。
一共四个牛录,一千出头的人数。
来袭的明军约有三千人的规模,如果这是在辽东战场之上,那么这些清军绝对不会畏惧。
一千人对阵三千人,他们有什么不敢?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连战连捷,野战罕有败绩。
在辽东,他们几十个人追着明军一千多人逃窜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数千人击破明军数万人只不过是家常便饭,明军的孱弱让他们从心底里鄙夷。
但是这一次,济南东郊的清军却是没有了多少出战了勇气。
不是因为明军的骑兵来势汹汹,威势迫人。
也不是因为明军的骑兵突然出现,恍若神兵天降,让他们一时间措手不及。
只是因为那支席卷而来的明军骑兵,最前方树立着一面火红的将旗。
那面将旗让他们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一些令他们感到恐惧的记忆。
真定城郊,和他们列阵相对的明军,让他们损失惨重的明军,也是在同样将旗的带领之下。
伴随着出战的蒙骑被摧枯拉朽的击败,济南东郊的清军也彻底失去出战的勇气。
陈望倒提着马槊牵引着战马奔驰在前,目光快速的从整个战场一扫而过。
胡知礼和陈功两人一左一右,领着部众分离而出,已经击溃了清军派遣前来拦截的骑军。
而后绕过清军竖立在东郊的营地,向着济南东城的城下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