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夫人身边多年,见夫人被陷害入狱心有怨气,昨日夫人上门拜访,我这才得了机会,至于毒药……是我偶然间路边遇到的黑衣商贩处所得。”丫鬟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林杏不由得对她生了几分兴趣。
她的目光落在丫鬟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莲心。”
话音刚落,魏氏便拧眉看过来:“当真是糊涂!”
她神色并无半分怜惜:“莲心做错了事,应当被罚,奴籍下毒乃是大忌,我手下可教不出来这样的东西,世子,这贱蹄子你随意处置,不必看我的面子。”
说罢,魏氏又道:“林杏,事情的真相你也已经查出来了,的确与我和老爷无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贱蹄子”三个字熟悉的紧,林杏怔了怔,突然想起来还未分家时,原主经过魏氏院子内听到的打骂声,也是“贱蹄子”三字,那丫鬟的哭声,也像极了莲心。
她这是造人胁迫了?
林杏看向周宴,周宴眉头也微微蹙起,他立在莲心面前,俯身道:“你可知道奴籍下毒是什么罪名?”
莲心怯懦道:“乱棍打死,曝尸荒野。”
“那若是再加上欺上瞒下、畏罪潜逃呢?”周宴笑,“张平抓你来的时候,你在哪里?”
见莲心答不上来,周宴替她答道:“罪名层层叠叠,就算是诛九族,也是轻的。”
诛九族!
莲心瞳孔蓦地放大,她身子僵硬,脸上也没了血色。
张平适时道:“殿下,经盘查,莲心生父早亡,族系在陇州,禹州境内仅有一瞎眼老母和三岁弟弟。”
竟然连这些也可调查出来!
莲心身子瘫软,眼泪这才滑落下来,她不住叩地,哀求道:“世子殿下,莲心罪该万死,可是莲心的弟弟与母亲都是无辜的,还请世子开恩。”
“要我开恩,也得你说出实话来。”周宴起身,翠色长袍衬得他身形颀长。
林杏再为她添一把火:“放眼整个禹州城,还没有人比世子还要靠谱的,你若是连世子都不信,而去信一个毒害无辜之人的卑鄙小人,我只能说,你应得的。”
卑鄙小人魏氏与赵老太爷被戳中,赵老太爷一敲拐杖:“莲心,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有什么难处同世子说不出来的,大可以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然而莲心已彻底被林杏和周宴说服,她终于哭出声来,抽抽噎噎道:“还请殿下明察,奴婢的弟弟和母亲都在赵老太爷手中,他以奴婢全家性命威胁奴婢要奴婢给林家少爷下毒,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夫人铤而走险。”
事情终于被逼出。
林杏与周宴对视一眼:“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的?”
莲心向上比出四只手指:“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曾有假,如若有半句虚言,奴婢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些奴仆大字不识一个,毒誓已是他们脑中所想最能够证明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