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婶眼看阿婆那乌鸡爪子都要挠到自己脸上了,干脆的抓了阿婆的手臂说:“我表侄女好心救你孙女,阿婆你不要乱说啊!”
边上其他的大婶大妈也都围了上来,又是劝又是拦的,有平时和阿婆不对付的借着拦的机会偷偷掐阿婆几下,阿婆被掐了更加恼火,嚎的更厉害了,不仅动上了脚,手上的力气也越发的大,表婶几乎都抓不住了。又有被阿婆乱踢踢到的人,也趁这混乱,偷掐几把报仇。
王丽看着一群人闹成一片,退开了几步,缩到了边上,边上表叔他们一群男人只是看,并不掺和进来,只在那里等支书夫妻来。
另一边的房门也打开了,仲子敬和潘学文走了出来。仲子敬身上穿的衣服明显小了,手袖短了一截,扣子没法扣上,露出里面吊吊的绑得紧紧的毛衣,下身的裤腿也一样短了一截,脚踝都露在外面,脚上的鞋也没法穿,只能把后跟踩扁当拖鞋拖着。
一群男人里有个大叔笑着朝仲子敬打招呼说:“仲营长,真的是你啊,刚才看见了还当眼花了呢,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向东昨天还念叨着呢。”
仲子敬朝那个大叔点点头一指王丽说:“潘叔,我今天是来看向东的,在坝上遇到这小姑娘,这小姑娘看见那个叫宝妹的在坝下跳河就跑下坝去救人,结果差点淹死,我当时就下去把她们两都救上来了。”
另一头表婶听了仲子敬的话立刻大声的嚷嚷了:“阿婆,你听到了吧!你家宝妹自己跳河,我表侄女下河救人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你不说感谢我表侄女,你还诬赖她,你的良心都给狗吃了你!”
阿婆也大声的嚷嚷:“小贱人和她姘头的话也能信!明明是这两个贱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我的宝妹撞见了要杀人灭口!我打死你个贱人!”
王丽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了,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泼皮无赖了,想要反驳,先前跟仲子敬寒暄的大叔已经开了口骂人:“你个婆子嘴里干净点,这可是解放军的营长!今天才从军队里来看我家向东的!你再胡咧咧我只去找你儿子算账!”
大叔边说边偷看仲子敬,看他脸色不再继续黑了,身上的煞气也慢慢的减退了,才放下心来。他儿子向东刚回家那会一不高兴了,身上也是煞气直往外冒,可也比不上这位煞气这么厉害,屋里都快结冰了!
里屋方立春突然尖叫了一声,从房里冲出来说:“不好了~宝妹见红了!”
她这一嗓子吓着了刚进门的支书夫妻两,尤其是宝妹妈,一个趔趄,险些晕过去,而屋里其他人也惊住了,七嘴八舌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方立春拉了宝妹妈就奔进里屋说:“宝妹见红了,得立刻送县城医院!”
仲子敬马上掉头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开车,潘叔你给我带路。”
一屋子人乱糟糟的,女的往里屋涌,男的往门外奔,王丽给挤到墙角,急得大声喊:“各位大婶大妈,都让让,表嫂,你们赶紧把宝妹抬出来啊。”
混乱中,宝妹很快被裹在被子里抬了出来,送到了车上,支书夫妻在后座看着宝妹,潘叔坐在副座上指路,吉普车很快就开出了潘塅往县城去了。
车子走了,人群也都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的散了,就连阿婆也顾不得找王丽拼命,走了个没影,屋子里只剩下潘有财一家和王丽了。
王丽这会儿想起自己本来是来干什么的了,找了一圈找到了丢在墙角的扁担和鱼,讨好的朝着表叔一家子笑着说:“表叔,表婶,表哥,表嫂,我们屋今天分鱼,爹分到了鱼就叫我赶紧送鱼过来。”
潘有财板着脸,随意瞄了瞄那袋子的大小,心里估计着差不多有个上十斤,倒是满意了,脸上却不显,只问:“你怎么碰到宝妹的?你可认识那个仲营长?”
虽然心里觉得阿婆的话是胡咧咧,是在往自己表侄女身上泼脏水,但是知道那个仲子敬年纪轻轻的就是个营长,这心思可就活络了。
王丽那里知道表叔的心思,直接把经过交代了一番,然后说:“表叔,你看,天也不早了,妈叫我早点回去呢,我回头把表嫂的衣服再送过来?”
潘有财估计宝妹这一去县城的医院,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也不知道仲营长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会不会提起王丽。又寻思那仲营长先前维护王丽的话,觉得有戏,别的不说,自己这个表侄女现在小是小了点,脸模子可是看得出以后铁定是十里八乡顶顶漂亮的,比她姐王美还漂亮不少,也许那个仲营长就是看中了呢?
可又觉得自己给那死婆子的话带歪了,这丫头还这么小呢。哪里就能引了人了?又想反正那个仲营长的衣服还在自己家里,怎么也能跟他搭上话。
于是点点头说:“嗯,你回去吧,跟你爹问个好。“
表婶瞟了眼潘有财不同意的接口说:“先别回去,让你嫂给你煮点生姜水喝喝,这大冷天的冻了这么久,可别冻着了都不知道。”一边就喊方立春去煮生姜水。
王丽连忙推辞:“表婶,不用了,哪那么娇贵,我一点事都没有呢,再不回去真的天要黑了。”急急忙忙的往潘立春的屋里走:“表嫂,我去拿我的衣服,你的衣服我过两天送过来啊。”
拿了衣柜脚下的衣服,没有理会表婶的挽留,赶紧就走了。表婶向来不热情,这么一热情,真的是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