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青:我要找什么,而你又找到了什么?这话我该怎么接?
还好林延贤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林延贤接着说道:“豫章县官吏私开矿山的证人已经找到,队正可要速速带人进京?”
宋碧青感觉自己头上生烟,她听到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豫章县本地官吏私开矿山?
她有想过她可能会卷进风波中,但是她没有相反她会卷进这样一件大案中啊!
这是她一个小小的队正可以参与的吗?
宋碧青的脖子后面冷汗直冒,这是她极度紧张时的表现。
宋碧青没有说话,在林延贤看来那就是慎重。
实际上,宋碧青已经快要被吓傻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宋碧青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延贤说话,说她其实不是圣上派来的?坦白从宽?
一个无关人士知道这么重大的秘密那肯定会被灭口,没说的。
怎么办?
宋碧青现在的感受就是很后悔,极其后悔。她当初逞什么能,直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不是圣上派来的,那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尴尬时刻了。
她该怎么办,或者说她能怎么办?
先拖延一下,按照规矩,私开矿山,罪责重大,轻则连牵连家人,重则累及三族,所以上报的人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人拿它当做排除异己的工具。
“林使君,事关重大,私开矿山可不是能用来来玩笑的事情。如果就凭着一个打扮得看似灰头土脸的矿工来作证,那恐怕是不太够的。矿山在何处,矿是个什么矿,矿有被开采了多少?”
宋碧青的接连发问不仅没有惹恼林延贤,还引起了林延贤的欣赏。不愧是圣上派来的人,就是敢问好说,行事谨慎,思路清晰。
“队正且放心,我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要说作证的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林延贤笑着说道。
这另一个作证的人就是崔骥了。
崔骥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他决定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
这矿他吃不下,他的胃太小,而矿又太大。既然吃不下矿,那当然就要将矿卖出去,卖一个好价钱作为自己的进阶之本。
林延贤提到了他,他自然就需要出来履行作为证人的义务:“崔骥敢以清河崔氏的荣耀做担保,豫章县官吏隐藏了矿山的消息,并且私自开采了矿山。”
“矿山就在距离豫章不远的岑台山。此矿乃铁矿!”崔骥在铁矿二字上重重地点了一下。
宋碧青:哦,铁矿。铁矿?铁矿!
铁矿两个字在宋碧青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
而且这位崔上官可是都拿清河崔氏的荣耀来发誓了,按照世家的秉性,豫章县官吏私开矿山之事恐怕是真得不能更真了,做不得假。
豫章县本地的官吏到底想干什么?想造反吗?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吗?
私开矿山,而且还是铁矿,豫章县本地的官吏还是真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真的把“天高皇帝远”当真了。
所谓的“天高皇帝远”不过是因为某些“土皇帝”做得事情不过分,碍不着上面的眼。这私开矿山,就是再给朝廷上眼药,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朝廷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连铁矿私开都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大周的秩序也就混乱的不像样子,迟早要完了。
而现在,中央的权威仍在,外敌入侵也被打退。圣上还心心念念想着中兴大周,这铁矿私开恐怕要被立下个典型了。
豫章县一众官吏:其实最开始我们只不过是想要赚一点小钱,只不过被我们发现的矿,它恰好是一座铁矿而已。至于现在
豫章府衙。
豫章县令谭晋召集了豫章县官吏中比较有头有脸的几人。
其中包括,牵头搭线的县尉严解字会意。蛇鼠两端,左右摇摆的县丞崔权。。县令谭晋的族弟主簿谭旋字仲回。以及豫章驿站长李寿田
“今日我召集诸位来是为了给诸位寻找一个出路。矿山上的矿工逃了出来,想必这个消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县令谭晋也不藏着掖着,在座的都是些拥有自己渠道的人,这藏也藏不住,效果不好不说,还会加重不信任感。
在座的一众人点了点头,这和他们知道的消息并没有相差太多,看来明府并没有欺骗他们。明府接下来的话还是值得一听的。
“矿工张家和一逃跑,岑台山那边就及时地将消息上报,而我们也及时作出了相对应的措施。无论是按照张家和逃跑的路线追捕,还是在张家和居住的村庄守株待兔,亦或者是在城门口张贴张家和的画像等,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说这么多县令谭晋实在告诉众人,不是他不作为,而是对方太狡猾。他不能让众人觉得他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不然这会不利于接下来的事情。
县尉严解此时站了起来,他先是向县令谭晋拱手,然后接着旋转半圈,向在座的所有人拱手。
职位高于县尉严解的自然是坦坦荡荡的接受了县尉严解的礼,而职位低于校尉严解的则是微微侧身表示不受这个礼,他们承受不起。
“明府,诸位同僚,此时是解办事不力,累及明府与诸位同僚了。”严解帮了谭晋一把,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一个有权威,赢得大部分人信赖的人去坐。这个人他做不得,谭晋是目前的最优解。
“会意言重了,是那个叫做张家和的矿工着实狡猾。而且一经逃跑就再无踪影,他很有可能跟外来人有所勾结。”严解给了谭晋一个阶梯,谭晋当然也得给严解一个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