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对赵姬母子一直怀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在赵姬母子回到咸阳后,子楚对赵姬的宠爱日甚一日,一连数日都在西院就寝。同时为嬴政请了最好的老师日日进讲,嬴政也聪明伶俐,很快就对宫中的规矩烂熟于胸,而且学问也渐长。
韩姬一连半月都是独守空房醋意大起,便来向夏夫人抱怨,道:“自从赵姬来到咸阳,太子夜夜留宿西院,脸色日渐憔悴,肯定是那个狐狸精把太子给迷住了,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吃得消?请姑姑劝劝太子吧!”
“我也最近也听大王提起此事,说自从赵姬来到咸阳,太子对政事都不如从前用心了!”
“是啊,是啊!如此下去,耽误政事不说,还伤了身子,怎么了得?”
夏夫人本来就不喜欢赵姬,现在更是觉得赵姬威胁到了子楚的前途,便把赵姬叫到夏宫,道:“你初来咸阳,本来是客,我不便说你什么,但是做女人的都要为自己的丈夫考虑,你可有全心全意的为太子着想?”
赵姬听到夏夫人说自己还是“客”,心中明白她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家人,心中就增加了一份戒备,道:“在家时父母经常说道出嫁从夫,把丈夫侍候好就是为妇之道。”
“在宫中可不同于民间,大王是秦国的大王,太子是秦国的太子,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的任务就是把太子的身体照顾好,让他有足够的精力去帮助大王处理政事!而不是让他贪恋床笫之欢!”
赵姬现在已经明白夏夫人要说什么了!便赶紧跪下磕头,边磕头边到:“赵姬不敢,我一定劝太子留心政事,保重身体!”
“你既已知错,这次本宫就先不追究了,你要好自为之,这宫中太子之上还有大王,还有我跟华阳夫人!你若是再犯,我定不饶你!”
赵姬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告辞回去了。
吕不韦听说此事后,知道赵姬遇到麻烦了,便暗中会见赵姬,道:“夫人可知道在宫中专宠往往是很危险的,现在太多人盯着太子,一旦有什么过失,太子都有可能惹上大麻烦!”
“可是太子唯独喜欢我啊!”赵姬争辩道。
吕不韦见她毫无政治敏感,只得进一步提醒道:“现在太子的安危不仅关系到你我,还关系到华阳夫人和夏夫人,太子此时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你我都性命难保!”
“有如此严重吗?先生教我该怎么做?”吕不韦的话让她感动害怕,特别是想起夏夫人严厉的表情,脊背便不自觉的透过一道凉气!
“夫人要规劝太子多留意政事,在后宫之中要韬光养晦,雨露均沾才能保全!”
一连两日,夏夫人和吕不韦都说起此事。赵姬便不敢再夜夜留宿太子,常常规劝太子留心政事,并让太子多去其他姬妾那留宿,子楚无奈,便时常去其他姬妾那留宿。韩姬见太子来东宫留宿以为太子此前在赵姬那留宿只是贪图新鲜,便不再放在心上。
一日,嬴政正在花园中玩耍,恰巧碰到成蛟和韩姬也来花园玩耍,成蛟看到嬴政,便上前问道:“你就是从邯郸回来的嬴政哥哥吗?”
“是啊,我就是赵政,你是成蛟弟弟吧?”
“嗯。母亲说我出生在咸阳,你却出生在邯郸,因此我才是真正的秦国人!你只能是一半秦国人!”成蛟骄傲的说道。
“秦国人,赵国人不都一样吗?我看长得并没有区别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说赵国人很凶恶。”
“我在赵国生活了很长时间,并没觉得他们多凶恶啊……我们不说这个了,弟弟我们一起玩丢沙包吧!”
“……可是母亲不让我跟你玩!”
韩姬此时发现成蛟在跟嬴政说话,便严厉的喊道:“成蛟来这边玩,不是告诉你不要跟土包子玩吗?”成蛟听到母亲喊他,便远远的跑开了。留下嬴政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在他的心里并不怎么讨厌成蛟这个弟弟的,但是大人们总是在刻意的拉开他跟成蛟的距离,好像他们天生就不该活在一起。
不觉间,又过了大半年,
孝文王服丧期已过,正式继承王位,然而仅仅过了三天,孝文王便忽然暴病而亡。宫中瞬间喜事变丧事,好在华阳夫人和吕不韦安排得当,第三天便安排子楚即位国君,称为秦庄襄王。王室功臣因为得到了孝文王的赏赐,对孝文王的安排并没有异议。
子楚即位后,华阳夫人与夏夫人并称太后,不久便拜吕不韦为相国,蒙骜、王屹为将军,熊状、韩启等为上卿。对王室功臣赏赐一应不变,很快便稳住了朝堂。
庄襄王即位不久,册立继承人的事情便提上了议事日程,各方势力很快就按捺不住,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华阳太后道:“嬴政是庄襄王的嫡长子,且曾在邯郸为质,对秦国是有大功的,理应册立为太子!”
夏太后道:“嬴政在赵国多年,缺少管教,对宫中之事并不了解,对礼仪都记不全;而成蛟自幼在咸阳长大,对宫中了解的多,是真正的秦国人。”
吕不韦道:“嬴政公子尚且年幼,大王也正值壮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培养!”
韩启道:“相国此言差矣,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培养一个合格的国君继承人谈何容易!”
吕不韦道:“我听说人在年幼的时候是很容易改变的!只有老朽之人才难以改变。”
眼见朝议要变成吵架,庄襄王赶紧制止,道:“此事并不急于一时,两位公子都尚且年幼,待度过一段时间,观察他们的品行再下定论!”庄襄王虽然宠幸赵姬,然而也不敢轻易得罪朝中老臣,并且生母夏太后也支持成蛟,让他难以决断。
正在此时,新即位的秦王得到了一个密报:东周君正在与诸侯密谋,欲趁新秦王立足未稳入侵秦国。秦国整个朝堂便只能暂缓立太子一事,专注于对付眼前面临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