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皆进入石门中,只有任不难还在石门八阵之外,想起在翘首期盼着自己的大哥与三弟,咬了咬牙,紧随众人的步伐,行入这石门之中。
约莫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石门八阵内的雾气从开始的只及脚踝,随着众人愈发行的深入,雾气似乎都已弥漫升腾起来。
行在队尾的任不难越行越心惊,不住的回首张望,口中颤颤巍巍的拍着身前小杰的肩膀道:“杰少侠,咱们到底有没有行错道...”
任不难怕是自己都忘记了,这艮卦对应之东北方向的生门亦是他自己推算出来的,拍着小杰的肩膀,任不难愈发的觉得身前小杰的肩膀不似人的肉体那班柔软,任不难心中顿觉奇怪,扭回头来,向着前方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任不难的三魂七魄差点飞出体外,自己一直跟随着的,哪里是小杰与顾萧等人,自己前方的,分明是几具干尸,而自己的手正搭在前方一具干尸的肩上。
那干尸似是没有听到自己开口询问的语句,自顾自的向前走着,跟在干尸们身后的仍不难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再发出声响。
尽管任不难已是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可紧张的心情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惊扰了前方正前行的干尸。
只见干尸纷纷扭过头来,望向任不难,只见干尸眼眶中空空如也,甭说眼球了,丝毫血肉都未曾有,任不难见状再也忍受不住,惊恐的张口呼救起来,可等到他张口,才发现任凭自己如何惨叫,喉咙中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任不难陷入深深的绝望,见干尸们纷纷聚拢而来将自己团团围住,恐惧之下,任不难只能紧闭双眼,等待着干尸们将自己吞没。
“任二哥,任二哥,你怎么了。”
几声关切传入耳中,任不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乃是那青衫少年木一的,连忙睁开眼来,只见雾气之中,青衫少年的面庞映入眼帘,而宇文拓、小杰几人人皆围在自己身旁,带着不解的目光望着自己。
连忙环顾四周,任不难只见昭昭雾气,哪里见得到适才自己望见的可怖干尸,定了定神,任不难向着顾萧疑惑开口道:“木少侠,适才的干尸都哪去了。”
“什么干尸,刚才你走在最后,拍了拍小杰的肩膀,小杰转身之时,你却表现出一副惊恐神色,又是捂嘴,又是大喊大叫的...”顾萧向任不难开口解释道。
任不难似是惊魂未定,自己适才亲眼所见的,难道都是幻觉吗,可这幻觉也太逼真了,定了定神,任不难开口将自己适才所见说与众人。
众人听罢,无不惊叹,青衫少年则是蹙眉沉思片刻,开口道:“我原以为先前我被这石门阵迷惑了心智是这阵法诡异,如今看来,定是这石门阵中的迷雾蹊跷。”
回想起自己在未入石门八阵前,仅是一眼,就已被这迷雾扰乱了心智,顾萧此刻想来,若是无法破解这迷雾扰人心智的办法,只怕再向前行去,不知何时,其他人也会被这迷雾所扰。
想起任不难口中描述的,他所见到的可怖场景似与自己所见,并不相同,这么看来,每个人被迷雾所扰时所见场景亦不相同,看来这当中并无关联。
一筹莫展之际,任不难的一句话让顾萧猛然醒悟,顾萧想到任不难适才曾言,自己游历江湖之时,曾见到一处村落因饥荒使得整个村庄惨死,而那些尸首亦都呈干尸状,他适才被这迷雾扰乱心智之时所见的也正是可怖干尸,而自己心中最担忧、最害怕的,莫过于霖儿与李叔还有天涯大哥等人的失踪,想到这,顾萧似是明白了这迷雾到底是如何迷惑人心的。
“大家听我说,这雾气能知晓我等心中最担忧,最害怕的事情,一会儿前行之时,大家尽力克制自己,勿要分神去想,这阵中雾气自然就拿咱们没什么办法了。”顾萧向着几人笃定开口道。
正当顾萧说话之际,一旁的江凝雪却盯着阵中回廊怔怔出神,一双眸子早已没了先前的冷淡,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不甘,口中喃喃低语着:“父亲,女儿并非只顾自己,亦想为父分忧,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众人的关注皆在任不难与开口的顾萧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江凝雪的异状。
而在江凝雪的眼中,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象,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利的座椅之上,号称世间最是有情之人,口中吐出最是薄情之话。
“只要你的皇兄,可以康复,朕牺牲女儿又如何,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
“苍啷”一声,几人身旁的江凝雪手中惊鸿剑已然出鞘,望着那雪白鹅颈划去,这一突发的变故,让在场众人除顾萧外,都不曾反应过来,宇文拓带着惊恐目光想要出手阻止,已是来不及了,眼见江凝雪就要丧命在自己的惊鸿剑下,一道青衫身影已是飞快掠过众人眼前。
原是顾萧正向众人解释自己分析出的这阵中雾气是如何迷惑人心之时,就望见江凝雪已显出异状,正要开口询问江凝雪,就见她伸手抽出了惊鸿剑,向着自己颈间自刎而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