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给我,你去九喑那里!”与欧阳娜对视一眼,江希影迅速做出分析,将脚下的人一脚踢开。
欧阳娜嗯了一声,两人分开进攻。
双手捧在古喑的头两侧,古枳看着不断朝这边一移动的人,眼底疯狂的笑愈加没有掩饰。
她松开手,原本还能借力站稳的人便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跌落到地面去。
撑着地面,古喑的额上,青筋暴起。
在外人听来不过是助兴的乐律,于她来说,却像是夺命的符咒。
大脑神经上的音符每跳动一下,就是一次极致的疼痛体验。
先是有人捏着刺锥,在她的敏感的神经上,狠狠的扎着。
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在脑海里闪过,她却没有办法抓住。
原本挺直的人,几乎匍匐下去,是痛苦的扭曲感。
大脑想要爆炸。
伴随着一股无法压制的暴戾从胸腔深处腾升而起。
古喑抬起脸,掀起的眼皮里,血色弥漫。
那是最原始的杀戮之气。
古枳慢慢的后退着,她活动着脖子,垂眼瞧着落在地面上的人,面色很是失望。
她张口喃喃:“阿喑,不是我要放弃你的,是你,要放弃我的……”
“我本来想,把一切送到你的面前的,可是你要逃离我呀!”
说着说着,她笑了,神情又攸的一凝:“可是你竟然想要逃离我!”
所以,让我们在今天,全部做一次了结吧。
她背过身,轻轻的阖上了眼皮,在她的身后,是一片血色的盛宴。
被盖住的眼底,是随风而起的疯狂。
留不住的东西,就该,毁了它。
她倾注的耐心,已经足够多了,不是吗?
“阿枳,你真的以为,就楼应那点几年前的本事,还能引发我体内的兽性为你大杀四方吗?”
透着沙哑气息的声线裹着主人特有的戾和傲,还有那用听就能感觉出来的嚣张肆意。
让古枳无比的熟悉。
也让她浑身奔腾兴奋的血液,刷的,一僵。
她转过身,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不、不、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那个已经只剩一片空白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埋藏在她体内的残虐兽性?怎么可能!
平地之下,古枳硬生也感觉除了几分踉跄感。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跌落撑在地上的靡色少女乌色的碎发因为疼痛而溢出的汗湿濡的贴在了她的脸侧。
将那姝色的容颜勾勒得更加清晰。
她泛着殷红血色的双眸里,除了翻滚的戾气,并没有失去理智的杀戮。
本就白的过分的脸上,是透着晶莹的惨白,古喑撑着身体缓缓的站起来。
还有些摇晃。
但并没有达到古枳预料中的,全无理智。
上面的楼应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眼底狠狠一沉,知道那最几不可微的概率,发生了。
指腹拨动愈加频繁,音律的节奏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具有压迫力。
古喑掀起的眼皮好似都带着痛苦的颤意。
她缓缓的对视上古枳的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指梢都在微微颤抖着。
古枳歪了歪脑袋,眼角的茫然和不解像是席卷来的大浪,化成成片的惊愕和失色。
古喑垂在身侧的手,捏着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映着室内的光线,上面流转的是冰冷锐利的流光。
这代表着它的锋利。
古喑深邃的眼眸里,浑是透世的张扬:“你应该忘了,古之主,从来没有真正的,任谁摆布过,每一任,也包括现在的我!”
噗嗤。
是锐利扎进肉的声音。
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似的。
她反手,精准的扎进了自己的后肩上。
有殷色的血珠喷射出来。
古喑的侧脸上也溅了妖艳的红,衬的那张脸更显得妖治。
她勾着唇,手腕翻转,捏着刀刃在后肩里重重一挑,刀尖带着一团模糊的血肉飞扬在空中。
再凋零似的落到地面。
楼应唇间的口弦,忽然断掉。
发出一声刺耳的回响,抠进人们敏感的耳膜内。
那团粘腻殷色中,有什么东西,在濒死般的挣扎蠕动着,有隔得近的恰巧看见的,没忍住,干呕出了声。
视觉效果,实在太震撼。
古喑是直接将那融进她血肉的东西,连血带肉的,一起剜了下来!
脸上分明痛色加剧,青筋暴起,却硬是一声闷哼,都没能叫人听见!
这种对待自己也狠的一批的手段,令不少人灵魂受到冲击,直呼惊愕。
对着古枳缓缓抬起手,古喑握着沾了血匕首的手放在半空,缓缓的张开五指。
“谁说的,我不是尤安娜的阿喑?”
匕首掉落在地上,弹掉了上面沾染的嫣红血点,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才渐渐归于平静。
宫九喑的后肩之上,粘腻血色缓缓流淌,顺着她的脊背,滴落在白色的大理石上。
格外的鲜艳。
她挑了挑眉,说:“阿枳你错了,我一直都是阿喑。”
但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一无所有的阿喑。
她是古之主,是整个古氏最受尊敬的继承者,并不是因为她有着那纯纯的血脉,还因为她,超越常人的大脑。
那个在各种精密仪器下,得以存活的,超强大脑。
所谓兽性,不过是她失控之下的产物,竟也妄想,主宰她?
原本想要往这边靠拢的欧阳娜见状,视线在宫九喑满是血迹的脊背上瞟过,眼底寒意更甚。
好一个古枳!
江希影的视线从地面上那团被主人毫不留情割下来的血肉上掠过,神情中的嫌弃一闪而过。
竟让宫九喑受这种蛊虫啃噬之苦!这个古枳,简直是好毒的心!
看着那张几乎镌刻进骨髓的脸,古枳怔愣了好一会儿。
古喑知道她体内的蛊虫?
甚至为了摆脱它带来的痛苦,选择亲手剜掉这早已经融进她血肉的东西。
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