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黑着脸,被众多文官包围,又被层层梁军士卒包裹其中的朱友贞在见着那一杆铁槊的时候便是若有所思。
此时总算是想起了一些尘封的记忆,顿时惊讶高呼:“酆都,原来是你!”
那名被朱友贞称作酆都的重甲骑兵并没有回头,只是爽朗的笑道:“四殿下可还安好?”
“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不良人,难怪朱友珪杀了父皇还是死在了焦兰殿!”
此刻,朱友贞的疑惑才被解开,酆都鬼骑是朱友珪暗中掌控的秘密军队,而这支军队的掌控者,便是朱友珪的心腹,玄冥教酆都。
温韬多年盗墓的财富基本上全都投进了这只如同无底洞一般的军队,四千重甲骑兵,三千轻骑,共计七千骑兵,轻骑随时可以替换、填补重骑的空缺。
这是朱友珪胆敢发动政变弑君弑父的底气所在,朱友贞之前就一只在疑惑,有着酆都鬼骑在手,朱友珪为何会在弑君弑父之后,死在焦兰殿。
而现在,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哈哈,心属大唐,便是不良人!”
回复了朱友贞一声,酆都一夹马腹,挥舞着再次迎向王彦章。
王彦章目光凝重,嘴中大吼一声,一道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起,无形的冲击如同波纹一般,朝着酆都层层递进。
直面王彦章的龙吟功,酆都只感觉双耳发聩,身形一顿,整个人如同撞上一堵坚实无比的空气墙体,整个人向后仰去,身下的战马摇摇欲坠彷佛即将倒下。
不过,随着龙吟声跌宕开来,酆都的压力顿减,立刻起身,长槊插进地面撑起了即将倒下的战马。
待战马身形稍稳,酆都放松缰绳,猛地一夹马腹,再度袭向王彦章。
“王彦章,你的龙吟功某领教过了,现在来试试某的裂虎劲如何?”
铁槊一路在地上划拉出一道十尺来宽的口子,自下而上的挑向了王彦章。
王彦章挥枪砸下格挡,百余斤的铁枪加上王彦章的臂力加持,其上力道怕是直逼千斤。
可如此承重的一击格挡却是被酆都挑来铁槊上的诡异劲道给轻易弹开,没了阻挡,锋利的槊锋轻易的别切开的战马的身体。
王彦章吃惊之下,当即理当弃马而退。
在他落地的瞬间,便见他的战马已然分尸两半,漫天的马血挥洒,短暂的染红的半片天空。
而酆都就在漫天的血雨之下,扬长而去。
前面五名重甲骑兵里应外合之下打开的缺口虽然已经闭合,但酆都一路铁槊挥舞,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转眼便再次撕开了一道口子,留下满地残缺的尸体,真正的扬长而去。
转势再度冲击梁军阵营的重甲骑兵与酆都擦身而过,鲜血浇盖过的黑甲呈现暗红色,与准备再度冲击梁军军营的黑甲骑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要恋战,此番冲阵之后,交给晋军接手!”
短暂的交代之后,酆都便回到了一众在旁游掠轻骑当中。
之前那五名跟随酆都冲进梁军核心救出李星云的重骑兵被一众轻骑护在中间。
见酆都归来,立刻散开一道口子,主动将酆都给吞了进去。
“殿下如何?伤的可重?”
酆都进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李星云的状态。
李星云坐在那名重骑兵的身前,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也是得亏有那名重骑兵扶着,不然随时都有坠马的危险。
听到酆都的询问,李星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回答道:“我~无事,就是失血有点~多~”
听到李星云的回答,头盔之下,酆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李星云的声音绵软无力,这失血量恐怕不是有一点点多这么简单。
扶着李星云的重骑兵朝着酆都点了点头,“将军,幸不辱命!”
而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其身旁的四名重骑兵彷佛没了支撑,忽然歪倒了下去。因为有铁钩固定,倒是没有摔下马去,但明显出问题了。
酆都连忙上前查看,李星云也是一愣,让护着他的重骑兵靠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他多少懂些医术。
酆都繁琐的取下一名重骑兵的头盔,头盔里血迹流淌,已然染红,嘴角的鲜血还在往外溢,脸色痛苦,但双眼却是安然紧闭,彷佛是满足了!
其余三名倒下的重甲骑兵被上前的轻骑取下了头盔,状况不尽相同。
“死了,脏腑碎裂!”
李星云的语气有些低沉,苍白的脸色上有些悲痛,如果不去顾及那些被朱友贞所抓的百姓的话,应当是不会如此的。
酆都的脑海里浮现王彦章的身影,他与王彦章交过手,自是清楚王彦章铁枪的分量,四人能承受王彦章的铁枪一击,已然冲杀出来,已经算是强撑着一口气的奇迹了。
将那名死去的重骑兵的头盔挂在战马所披的甲胄上,举起他的铁槊,威严的怒吼道:“挽弓!”
“哐哐~”
没有犹豫,听到酆都的命令,附近所有的轻骑纷纷挽弓搭箭,对着天空,但大体还是朝向了梁军!
“射!”
随着酆都的再次一声怒吼落下,一千轻骑拉满月的弓弦顿时震荡开来,搭在弓弦上的箭矢瞬间被弹射了出去。
射完一轮,所有人再次挽弓搭箭,准备等待酆都的命令。
“射!”
······
一共四次攒射,是为四名死去的重甲骑兵送行,同时也是在掩护刚才冲锋的重甲骑兵回撤。
重甲骑兵只要能跑起来,就是无敌的存在,可一旦陷入泥泞,就基本上注定了死局,如果没有轻骑的掩护,一旦被包缴,那就相当于一次性用品。
等到回撤的重甲骑兵,酆都便命令撤退!
而西北方与东北方,晋国上党、屯留、壶关的三路驰援兵马见那一路神秘骑兵已经撤退,梁军的动乱即将平息。
顿时就坐不住了,开始亲自动手,只要把梁军乱到太原的援兵到来,梁军定然难逃败局!